“陳大人說得不錯,”沈名臣說道,“如果說真找把柄,天雄鏢局裡的幾名鏢師手裡或有命案,但李四雄早已徹底洗白,要想直接動他,恐怕不易!”
“……”
宋知禮不說話了,經曆了這麼多,他已然心力交瘁,瀕臨崩潰,此刻隻能是佝僂著身體,唉聲歎氣:
“一個裘霸天,讓我得罪了吏部侍郎。
“一個崔閻王,讓我違抗上命,無法收拾,沒準兒……現在刺史大人就在趕往延平的路上,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收拾我呢!
“現在倒好,李四雄動不了,李準也不知道在哪兒,我的有文、有容啊,爹……該怎麼做,才能救你們呢?
“可惡的和尚,可惡的齊雲正!”他悲憤交加,惡上心頭,咬牙切齒,“要是真的救不了你們,我就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把骨頭一根根敲碎……
“還有,那些個編排了我的,欺騙了我的,我也決不輕饒,我要是死了,誰也彆想善終!”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說給徐真聽的。
但聽在其他人耳中,也都感覺是在針對自己,預示全都額頭冒汗,甚是忐忑。
沈名臣更是偷偷瞪了徐真一眼,那意思是埋怨徐真,看看你乾的好事吧!鬼麵殺手抓不到,反倒害得所有人無法收場。
“宋大人,要不……”陳厚祿出主意道,“乾脆你去找李四雄談談?”
“談?”宋知禮咧嘴,“談什麼?跟李四雄說,你兒子是鬼麵殺手,趕緊把你兒子交出來嗎?”
“您看……今時不同往日啊,”陳厚祿分析,“裘鎮農和崔嘯天都已經被咱們衙門辦了,李世雄的心裡應該會有變化吧,擔心下一個會輪到他,所以……會不會因此就範呢?”
“……”宋知禮直掐腦門,“你們剛才也說,那些人以前都是土匪,真逼急了,說不定直接拿本官祭旗,直接反了!
“再說,李準不是彆人,是他兒子啊!
“而且……照你們所說,李準是李四雄唯一的兒子,慢說我連證據都沒有,就是有證據,你們說他能交出來嗎?”
“所以……”徐真終於說話了,他向前一步,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人不是李準,也不是李嬋,而是李四雄!”
這……
眾人趕緊看向徐真。
但見徐真亦是凝眉沉目,一邊思索一邊說道:“當年是李四雄幫助李準處理了屍體,那麼……李四雄必然知道,兒子李準才是真正的鬼麵殺手。
“從那以後,鬼麵殺手案再也沒有發生過,李準也下落不明,那麼多半是被李四雄雪藏!
“所以,隻要抓住李四雄,那麼就有可能找到李準。就算找不到,隻要李四雄把當年的實情說出來,便足以替齊大郎翻案,讓那和尚放人!”
“好,好,嗬嗬……”宋知禮一邊喊好一邊苦笑,“徐真呐,你說得是真好,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跟沒說一樣!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怎麼抓?”
“大人,”徐真說道,“抓李四雄倒是一點兒也不難,隻是……我忽略了這個李嬋,你得……再給我一點時間!”
咚!
宋知禮像泄了氣的皮球,咚地墜到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