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郡衙大牢某囚室內。
“徐真,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仉霖隔著木柵欄緊緊攥著徐真的手,激動說道,“你快救救我吧!我是被他們栽贓陷害的!”
“我知道,我知道,”徐真急忙安慰,“你放心,我這不是來了嗎?”
安慰之間,徐真已然看到仉霖的身上有著數道鞭撻的血痕,他的臉上亦是鼻青臉腫,顯然事發之後糟了不少罪。
“對了,”仉霖忙問,“馮婭……嗯……你舅媽還有你表妹都沒事吧?”
“沒事,您放心,我都安頓好了!”
“那就好,”仉霖滿臉擔憂,“我就怕郡衙這幫人不講情麵,給我來個趁機抄家,你舅媽好不容易攢的那些銀子,可就全都晚了!
“你也知道,你舅舅這人耿直,在郡衙開罪了不少人,肯定都盼著我沒好日子過呢!”
“舅舅,”徐真忽然變得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道,“跟我講講,出事那天的具體經過。”
“啊?好,好……”仉霖趕緊想了一下,說道,“那天……哎呀……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都怪我嘴饞,喝了點兒酒,然後就睡死過去了!直到有人來報告,說方無病跑了,我這才算醒過來……”
仉霖把當天情景對徐真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說一直到天亮十分,才有人發現方無病不見蹤影。
仉霖自然是感到不可思議,急忙率人把整座監獄搜查一遍,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無奈之下,他隻好向郡守蔡金彙報。
蔡金自覺事大,便又報給代理刺史吳乘風,吳乘風急忙命司馬信處理此案,並同時派遣都尉寧藏鋒封鎖全城,挨家挨戶搜查要犯。
等到司馬信帶人再查監獄時,自然要對獄卒們居住的地方進行搜查。
結果,就在那時,他們從仉霖房間的櫃子裡,搜出了贓物。
感覺事關重大,司馬信當機立斷,將當日負責值守的所有獄卒連同仉霖一起收押。
可想而知,這些人在案發之後,必然飽受刑獄,被嚴刑拷打,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些眉目。
畢竟是親娘舅,徐真沒有隱瞞,當即把密室的事情告訴仉霖。
仉霖聽完整個人都木了!
在他聽起來,這好似天方夜譚,完全無法相信。
“那廚子是怎麼回事?”徐真問道。
“他叫張笠,”仉霖說道,“我們都管他叫老笠,平日裡傻嗬嗬的,卻燒得一手好菜。他……怎麼會是他呢?”
“他什麼時候來的監獄?”
“我……我特麼給招進來的啊!”仉霖都快哭了,“大約兩年了吧?兩年前,原來的廚子死了,然後換了好幾個都不合適,最後找到了老笠。
“我記得,他給我送了兩條烤魚。你也知道你舅舅愛吃魚,我見那魚如此好吃,便把他招進來了!
“現在看起來,這特麼全都是策劃好的啊!”
原來如此……
本來,徐真還想沿著廚子這條線索查一查,但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用了。
於是,他隻能又問了仉霖一些常規問題,比如這六年裡對方無病的審訊有何進展,口供放在哪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