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年沒慣著它們,給仨狗一狗一耳刮子。
若是有那愛狗的人家,都喜歡從人吃的飯桌上給狗夾食,就地喂了。
但獵戶一般不會這麼做。
狗有狗食,人有人餐,必須要讓狗知道,它們和人不同,否則狗就會耍性子,上山不乾活了
常大年造了倆餅子和一個蔥餑餑,就著酸菜、鹹菜吃得很爽,特彆是徐寧烤的麅子肉串,剛到嘴邊就香味撲鼻。
他咽下麅子肉,轉頭瞅著正在吃醋溜白菜的徐寧,說道:“小子,你要是想要我給許大炮留的仨狗崽子,我能幫你溜須兩句。”
“大爺,那就麻煩你了哈。”徐寧擠眉弄眼的說。
“少特麼跟我裝假,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咋想的呢?你不都說想要青狼了麼。但這青狼不一樣啊,那是許大炮的命根子,你要是給竄攏走了,你讓許大炮還咋活?!”
徐寧鄭重點頭:“大爺,我可不像那倆癟犢子辦事差勁。我是挺想要青狼,但肯定得經過你,你要是不點頭,我就再也不提了。”
常大年嗯了聲,“好孩子。”
這時,李福強咽下苞米麵餅,道:“大爺,那仨狗崽子能圈攏來不?我兄弟是真想打圍,你也看著了,我兄弟這手把不比那些老獵人差。”
常大年喝道:“那還用伱說,我眼睛不瞎!狗崽子的事我能主動跟許大炮張嘴提,但青狼那幾條狗,我肯定不能在許大炮麵前提,提了就是掘人墳墓。我們老哥倆這麼多年感情,可不能讓你們給毀了。”
徐寧笑說:“那必須地,大爺,那就麻煩你了哈。”
常大年搖頭:“要不是瞅你打圍手把夠硬,我可不帶給你圈攏這事的。”
“嗯呐,還是我大爺對我好。”
常大年笑罵道:“快滾犢子吧,以前擱街上見著都不吭個聲,現在溜須了。”
“那我以前不是不懂事麼,現在懸崖勒馬也不晚,是不?大爺。”
“是不晚,我和許大炮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整天屁事不乾,跟著胡子屁股後邊混,後來讓我們爹媽一頓打才消停,要不然哪能活到現在啊。”
王虎一怔,急問:“大爺,你當過胡子啊?”
“沒當過,就是給胡子送信,完了給我們點肉。”
“送啥信啊?”
常大年抬頭望著粗樹乾,道:“當時咱們這片不叫慶安,叫小安溝。”
“有十多個鬼牲口和一夥二狗子盤踞在這,我和許大炮就給他們送這夥二狗子在哪的信。”
常大年指著李福強,說:“當時你爺是胡子堆裡的二炮手,人稱李大本事,槍法確實準。但他使的槍是老洋炮,隻打死倆二狗子……那一仗他也負傷了,後來沒多久就死了。”
李福強拍著巴掌激動道:“兄弟,你瞅瞅,大哥沒跟你吹牛比吧?我爺真乾死過倆二牲口!”
二牲口、二狗子都是一個玩應。
常大年笑著點頭:“這是真事,咱們這片年紀大點的都知道。誒,你爺留給你爹的老洋炮還在吧?”
“在!就是…”
聽李福強欲言又止,常大年疑惑問:“就是啥啊?說啊。”
“就是那老洋炮年頭太久,槍把子乾碎了。”
常大年聞聲頓時瞪起眼珠子,抓起地上的雪就朝著李福強扔了過去。
“艸!那槍比你命年頭都長,和你爺是一輩兒,你帶它上山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