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工地現場傳出了久違的乾活聲音,安河孔雀宮項目正式複工了。沉寂了快一個月的工地,再次熱火朝天的乾起來。
當然了,之前恒遠勞務分包的那幾棟樓還是靜悄悄的無人施工,新的勞務單位還沒有確定。
“哎,我真就想不明白了,你說為什麼老崔不選你,不選我,偏偏選了劉平安牽頭工作?”袁野喝了一小口酒,憤憤不平的說道。
現在的劉平安,再也不是他口中的‘徒弟’,而是成了他的上級了。
這讓他十分不滿。雖然平安也沒改口,仍是師傅師傅的叫著。
“還能為啥。這小子公司有人唄。要不你聽說過剛轉正就提拔的?”嶽峰說道。
袁野和嶽峰,本身是潛在的競爭對手,關係也一般。
沒想到因為劉平安的突然上位,他們兩個同時願望落空,竟開始同病相憐,進而惺惺相惜起來。
這不,晚上下了班二人也沒去食堂吃飯,嶽峰直接整了點酒菜,把袁野叫到宿舍喝了起來。
“沒想到他上麵也有人啊,還真是看不出來。”袁野夾了一口菜塞到嘴裡,“有關係就說的通了,要不我都懷疑我的業務能力了。”
“你那業務能力也不用懷疑。聊勝於無的東西有啥可懷疑的。”嶽峰舉起小酒盅,“喝酒,喝酒。”
“哎你說誰業務能力聊勝於無呢?...對了,你今天不是值班打灰嗎?怎麼邀請我喝起酒來了?”袁野問道。
“打灰就自己打去唄。我都跟老唐交代好了,讓他自己跟攪拌站報灰要灰。老唐搞了這麼久了,沒事兒。”
...
平安在辦公室研究了一晚上的圖紙,感覺有點疲累。伸了伸懶腰,一看手機,已經晚上九點過幾分了。
今晚上應該是嶽峰值班澆築混凝土。去現場轉轉吧,要是碰上了還能聊一聊。
有些情緒不能醞釀久了,時間太久就不容易說開了。
踏著清冷的月光,平安信步往施工現場溜達著。
56米的天泵已經支好,所謂天泵,就是指混凝土輸送泵車。一節一節的泵管像變形金剛一般逐漸打開,伸展。頭部的橡膠皮管子就像大象的鼻子,伸進了幾十米高的樓頂。
兩輛罐車停在天泵的旁邊,巨大的罐體沙沙沙的旋轉滾動著,隨時準備將混凝土傾倒進泵車裡。
平安朝著泵車走了過來,老唐正指揮著工人做澆築前的準備工作。
看見劉平安,老唐緊跑了兩步上前來。“劉工...不是,那個劉經理。”老唐懲罰似的敲了敲自己的安全帽,“您看我,一時還不習慣。”
平安微微一笑:“叫什麼都一樣,就是個稱呼。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經理。”
“那哪行啊,經理就是經理。”老唐摸了摸下巴,“劉經理你看,我們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馬上就開始澆築了。”
平安點了點頭,用眼神四處尋找了一下,卻沒看見嶽峰的身影。不過這也正常,平安剛畢業那幾個月,打灰的時候也不是全程旁站的,隻是偶爾過來看看而已。
這也沒什麼苛責的。
“老唐,晚上辛苦了,盯緊點彆出岔子。”平安交代了兩句,就要往回走。
“放心吧,劉經理。”老唐應道。
正要轉身,恰好罐車司機拿著混凝土的小票走了過來:“是總包的吧,簽一下票吧。”
說著,把小票遞向了劉平安。
所謂小票,就是每輛車澆築的憑證,證明混凝土已經順利送達。小票一式三份,由總包和攪拌站分彆保留,是將來雙方結算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