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莊稼漢從褲腰後邊掏出隨身攜帶的鉗子,就開始去擰那方鋼管龍骨上的鐵絲。
這圍擋是用鐵絲將鐵皮和龍骨固定起來的,隻要把鐵絲擰斷一些,鐵皮就能夠較為輕鬆的扒扯下來。
莊稼漢也不管在場的幾個人,如若無人般的動手就乾,就好像在自家院子裡乾活那麼自然流暢。
胡工和嶽峰都看向了劉平安,那意思是在問:
劉經理,這事咱們管不管?
劉平安輕輕搖了搖頭,沒去理會那漢子,而是走到了圍擋的缺口,向外張望去。
在二期地塊的再往西,隔著一條早已乾涸的水溝,沒有多遠,就是張各莊村了。
劉平安這一看,也是吃驚不小。
隻見河溝的對岸,停著不下十輛小三輪車,不少村民,正手拿工具,從那邊翻下河溝,然後往圍擋這邊走。
還有一些到的晚的,正在對岸停放三輪車,從車上往下拿工具。
亂亂哄哄的,好像一群來趕集的人。
怪不得這莊稼漢說起話來這麼硬氣,這麼有底氣。原來他身後有大部隊啊。
袁野他們三個也湊過來往外看,這一看也都嚇了一跳。
“臥槽,他們這是來乾嘛的?”袁野噔噔噔退後兩步,說道。
“不會是衝著咱們來的吧?要不咱先回項目?”嶽峰看見這架勢,也是有點慌了神。
胡工雖然沒說話,但臉色也是不太好。
“彆慌,不是衝著咱們來的。”劉平安還算是淡定。
他看的清楚,對麵的來人,既有這莊稼漢一般的中年男人,也有那五六十歲上了歲數的婦女,中間也看見了一些兒童。
每個人手中拿的工具,也大部分都是改錐鉗子,錘子短鋸什麼的,一看就不是來打架的。
“咱們往後退退,看看情況再說。”劉平安說著,領著三個人往項目方向走去,走了大概百十來步,又停下來觀望。
他們往後走的這段時間,對麵的村民也已經翻過了河溝,來到了圍擋邊。
也沒見人群中有人指揮,每個人都自覺的動起手來,對著圍擋就是一頓操作。
有人跟那莊稼漢學,上去用鉗子擰那鐵絲;
有人用短鋸,嘶啦嘶啦的鋸著方鋼管;
有人沒帶工具,就用腳去踹鐵皮,踹的鐵皮嘩啦嘩啦直響,幾腳下去就變了形。
嶽峰和袁野都看的呆了。
見過半夜偷摸來工地盜竊的,沒見過大白天這麼直接來搞‘拆遷’的。
“他們可真團結啊,這得出動了半個村的老娘們吧。”袁野看著眼前的景觀,喃喃說道。
“我看差不多,這陣勢,真驚人。”嶽峰說道。
破壞遠比建設來的容易的多。
當初這些圍擋全部立好,用了近一周時間,但目測用這些村民的方式去拆除,估摸著多半天時間就差不多了。
劉平安掏出手機,留下了一些照片。因為離得遠,那些村民又忙著,沒人過來阻止他,也沒人來搶他的手機。
看著眼前亂哄哄的景象,劉平安知道,事情已經開始向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