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說我娘的嫁妝不在這裡,這會兒又說我娘的嫁妝一直在這裡,你從未碰過。
蘭玉茹,你的話,到底哪句是真的?”
被陸卿菀一提醒,蘭因等人也想起蘭氏之前的種種異樣,看著她的眼神也複雜起來。
絮果甚至極具威嚴的道:“蘭姨娘,容我提醒你一句,安陽公主的嫁妝是在禮部造冊入庫了的。
此事若是不妥善處理,恐怕連陛下都要驚動了,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內宅之事了。”
最開始看到空箱子被嚇了一跳的陳嬤嬤也幽幽補刀,“老奴若是沒看錯的話,蘭姨娘頭上的赤金鳳尾瑪瑙流蘇步搖是西涼皇室特有的貢品,非皇室女眷不可用。
敢問蘭姨娘,您這是從何而來的?”
“還有這個白玉纏絲雙扣鐲、方才被下人抬出去的翡翠送子觀音……”
蘭因捧著賬冊念了一連串的貴重物品,“皆為安陽公主嫁妝,蘭姨娘,你現在還要說你從未碰過安陽公主的嫁妝嗎?”
蘭氏臉色煞白,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幾乎要躺在丫鬟身上。
“蘭玉茹,這些年,你克扣我的日常用度,敗壞我的名聲,聯合陸思婉毀我婚事,我都忍了。
現在,你又藏匿我娘的嫁妝,你明明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我娘這些嫁妝可以傍身,你是不是非要毀了我才甘心!”
陸卿菀聲音嘶啞,神情悲慟,像是要把十幾年來受的委屈都吼出來。
這個年代,但凡有些身份的男人都不屑挪用妻子的嫁妝,但嫁妝是一個女人的底氣。
嫁妝的多少代表了娘家對女人的看重程度,陸震霆身在邊關,無人送陸卿菀出嫁,已經讓人對陸卿菀非議不斷。
若是連嫁妝都沒有,那外麵的人對陸卿菀會如何議論,可想而知。
甚至,攝政王府的下人都會輕視這位一窮二白的女主子。
蘭因絮果常年淫浸於深宮之中,對個中情況再清楚不過。
聽得陸卿菀的話,頓時同情心泛濫,蘭因乾脆將賬冊收了起來。
“蘭姨娘,我給你兩個選擇。其一,本月十六,攝政王會到侯府下聘,你在此之前將安陽公主的嫁妝還回來;
其二,我立刻回宮請貴妃娘娘向陛下稟明情況,由陛下做主,尋回安陽公主的嫁妝,如何選擇,你好自為之。”
說完,連插句話的機會都不給蘭氏,直接對陸卿菀道:“陸大小姐,宸王府來送嫁妝的人應該到了,我們先去接收那一部分嫁妝。”
“好。”
陸卿菀失魂落魄的應聲,出門的時候還被庫房的門檻絆了一下。
“小姐~”
月兒忙扶住她,委屈的像是要哭出來。
苦逼的主仆二人組緩步走在前麵,蘭因絮果連連歎氣。
堂堂侯府大小姐被欺負成這樣,可憐啊!
“等等!”
快走出寧音閣,蘭氏追了上來,“我還,七月十六之前,我會把安陽公主所有的嫁妝都還回來。”
蘭因看了一眼陸卿菀,見她無有異議,才驕矜的頷首,“希望蘭姨娘莫要食言,否則,咱們就隻能禦前相見了。”
“我知道了。”
蘭氏低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看著陸卿菀一行人走出寧音閣,再忍不住噗的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