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飛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劉正麵前。
一隻肉眼從雪花裡長了出來,緩緩睜眼。
雪花也隨著睜眼的動作被慢慢撐大,這過程似慢實快,到他麵前時,已經變得和原本的雪花一樣大了。
“老板,我有重要工作彙報!”
劉正大喝一聲。
“嗯?”
司雪伸手一指,雪花懸停在他的上方。
雪花用力地睜眼,想要掙脫無形的束縛,眼角都要撕裂了。
白色的乳狀的不知道是血液還是淚水的液體從眼角滴落,拉著絲垂到劉正的頭頂,眼看就要沾到他的天靈蓋上。
“說。”
司雪淡淡地說道。
“下水道的痔瘡很嚴重,我打算幫它找個醫生做手術切掉。”
劉正快速說道。
“有把握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想了想道。
隻要能解決塞莎的安全問題,尼羅河醫生應該不會拒絕出診。
至於遊戲怎麼完美通關,這就要去找法國梧桐問問了。
既然有銅手指還有金手指,那肯定就有銀手指。
要是沒有,那也可以去找彆的辦法。
這件事情最大的難點其實不是切痔瘡本身,而是下水道願不願意讓你切。
“嗯”
司雪伸出手,合上了身下雪花的眼睛。
而劉正頭頂的那片雪花也隨之潰散,化作點點星光。
賭對了。
劉正鬆了口氣。
從她上次對著下水道的蛋蛋狂笑就可以看出來,這女人對下水道還是挺在意的。
雖然痔瘡聽起來沒有蛋蛋那麼重要,但大小也是個病啊,而且切蛋蛋是短痛,犯痔瘡可是長痛啊。
再說了,誰知道下水道的蛋蛋是不是比痔瘡還多呢。
“滾過來。”
司雪抬眼道。
“得令。”
劉正麻溜地把自己團成球,滾過去了冰原,滾到了冰山下麵。
“報告老板,滾不上去。”
他中氣十足地說道。
“我就不應該招人類當員工。”
司雪以手扶額道。
她本來還因為傳奇外賣員的事情對前任老板幸災樂禍,現在終於也體會到它的心累了。
劉正假裝沒聽見。
“保持這個姿勢不準動。”
司雪抬了抬手,他的身下立刻升起一根冰柱,將他抬到了和冰山平齊的位置。
劉正核心肌群一起發力,越到了冰山上,又滾到了司雪的腳下。
“老板,我滾過來了。”
他從屁股底下抬起腦袋,笑容滿麵地說道。
“說實話,我很難把麵前的這條哈巴狗,和那個敢扯掉下水道蛋蛋的狂徒聯係在一起。”
司雪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得意的表情。
“不衝突,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嘛。”
劉正回道。
“那如果我現在讓你拉坨屎再吃下去呢?”
“好啊,隻要老板你不嫌臭。”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如果讓伱吃牛馬的屎,再幫它把皮燕子舔乾淨呢?”
司雪又問道。
“可以啊,隻要老板你保證回頭它不報複我。”
劉正說道。
以他對牛馬的了解,它估計會比他更惡心。
“你不覺得恥辱嗎?”
“為了活著嘛,不寒磣。漁夫為了活下去,下水道的屎都吃過不知道多少噸了,舔舔皮燕子嘛,灑灑水(小意思)了。”
劉正聳了聳肩道。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作死呢?”
司雪冷笑著問道。
“還請老板明示。”
“‘陽光’寵物店是你炸的吧?”
“是。”
他坦然承認了。
“為什麼?”
“因為訂餐人不肯簽收外賣。”
劉正說道。
“那你用炸彈威脅她簽收了就行了,為什麼事後還要引爆?”
司雪質疑道。
“不是事後,是我和訂餐人在糾纏的時候,一不小心按到了引爆鍵。”
他說出了早就想好的說辭。
“那你炸了寵物店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把周圍那麼大一片區域都給炸了?”
司雪不依不饒。
“因為我對炸彈的性能不夠了解,導致出現了誤判。”
“不了解性能的炸彈你也敢用?”
“為了準時送達外賣,就算是地獄的火山我也敢引爆。”
劉正一臉堅毅地說道。
“這就是你準備應付市政廳的說辭?”
司雪微微挑眉。
“老板要是覺得不行我還有彆的版本,可以改到您滿意為止。”
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無所謂了,反正他們已經走了。”
司雪揮了揮手。
“不過,市政廳放過了你,餐廳卻不會縱容你。都像你這麼瞎搞,我每天就光跟市政廳磨嘴皮子了。”
她冷冷地說道。
劉正沒吭聲。
當老板數落你的罪過時,你認罪和抗罪都是錯的。
“我本來是想讓你嘗嘗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再把你調到客服部。最近不列顛精神得很,有的是時間調教你。”
司雪的聲音很平和,但他卻聽得打了個哆嗦。
現在的客服部那可是太危險了,相比之下他寧願去廚房。
“不過,不得不說你確實有點本事,把你放去客服部是浪費了,你還是繼續在外賣部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