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有少。
“看什麼看,你以為老子會喝你的洗澡水啊。”
牛馬對他的不信任十分不滿。
“我是怕它蒸發了。”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然後拎著湯鍋走出了休息室,直奔廚房。
掀開門簾,熱浪和聲浪就撲麵而來。
今天生意貌似很不錯,幾乎所有的灶都開了火,廚師和幫廚都忙成一團。
倒是白羽雞老神在在,背著翅膀在廚房裡到處巡視。
“拿破侖老大,我來了。”
劉正喊了一聲。
儘管他已經很大聲了,但還是被淹沒在廚房的噪音裡。
劉正強烈懷疑,在這種程度的環境裡工作一天,他就得換一雙新耳朵。
還好,白羽雞已經看見他了。
它踱步來到劉正麵前,示意他蹲下來,然後在他耳邊開口。
“你來乾什麼?”
“老板說有客人點了涮黑山羊幼崽火鍋,讓我給你供貨。”
劉正大聲說道。
“你又出去搞事了?”
“沒辦法,外賣不好送啊。”
他攤了攤觸手。
“借口,你明明就是想搞事。”
白羽雞一針見血地說道。
“啊哈哈哈。”
劉正打了個哈哈。
不是自己老大,也沒必要多解釋什麼。
“那你跟我去屠宰間。”
白羽雞說道。
像人類這樣的大型食材和那些比較“臟”的食材,都不會放在廚房裡宰殺,以免造成汙染。
“廚師長,需要我幫忙嗎?”
三花貓正在洗菜,聽見他們的對話後抖了抖耳朵,然後轉過臉來主動請纓。
“不用,做你自己的事吧。老板都沒殺他,他自然也不會死在我這裡。”
白羽雞說道。
劉正朝三花貓做了個“謝謝”的口型。
“哦。嘿嘿。”
三花貓不好意思地舔了舔爪子,然後繼續洗菜了。
“跟我來。”
白羽雞拎著劉正往廚房裡麵走。
“聽說你給不列顛安了根二手弔?”
它突然問道。
“我隻負責采購,不負責安裝。”
他糾正道。
劉正倒不好奇白羽雞怎麼知道的,牛馬都在客服部有線人,沒道理白羽雞沒有。
“它從我這裡買了很多‘耗材’,裡麵也有你們人類。”
白羽雞說道。
“那有你們白羽雞嗎?”
他反問道。
話音一落,整個廚房忽然安靜了下來。
連那些原本暴躁不已的火焰,也似乎變成了乖乖仔。
“你想激怒我?”
白羽雞停下腳步,緩緩地問道。
明明是它在仰視劉正,劉正卻感覺到它是在俯視自己,就像一隻雄鷹在俯視著爪下的土撥鼠。
不過,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仰視。
“是你想激怒我。拿破侖廚師長,我隻是你的同事,不是你的手下,沒有義務滿足你的惡趣味。”
他麵色平靜地說道。
劉正憤怒嗎?他當然憤怒。
但他會把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嗎?不會。
既然成為了可以購買的商品,那些人類的命運就早就注定了。
被暴虐而死和被做成食物哪個更殘酷,劉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也隻是個在大都會裡掙紮求生的普通人,甚至為了活命已經越來越接近非人。
他能做的隻有記上這一筆,如果有機會,就把他賣給不列顛的弔再扯下來,然後塞進它自己的屁燕子裡。
“你待會兒就會為你的不遜付出代價。”
白羽雞冷冷地說道。
廚房才是血腥餐廳最重要的部門,而廚師長的權威是絕對的,就算對其他部門的員工也一樣。
“您彆見怪,廚師長大人。您知道的,我腦子不太好,又犯病了。”
劉正笑嘻嘻地說道。
“你不如先嘗一口我做的湯,敗敗火氣。”
“湯?你也配做湯?”
白羽雞麵帶不屑。
作為血腥餐廳的主廚,它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看出彆人廚藝的高低。
在它眼裡,劉正的廚藝水平還不如三花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從外賣箱裡拿出了湯鍋。
“我不試也知道,你煮出來的就是一鍋尿。嗯?”
白羽雞微微扇動翅膀,將湯的香氣從廚房複雜的氣味中分離出來。
“這鍋尿,不對,這鍋湯真是你做的?”
它深吸一口氣,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