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桶冰涼刺骨的冷水從白矖的頭上澆過,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四處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不遠處布滿鮮血的刑具令人觸目驚心。
她眯起眼睛朝自己的身體望去。
渾身遍體鱗傷,四肢被鐵鏈牢牢拴在一個木樁上,手掌心分彆被鐵釘深深紮入,鮮血不斷從傷口出流出。
這具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她微微皺眉。
她不是剛剛被大祭司下令焚燒在了祭壇上,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看了看自己那瘦弱的四肢和纖細的身體,白矖有了一個猜測。
她的魂魄進入了另一個身體……
“賤人,還不招供?”對麵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厲喝道,“當真不怕死嗎?”
白矖抬眸朝他望去,剛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是啞巴?
白矖驚呆了。
很快,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她的百會穴衝來,眼前忽然快速出現了一幕幕她陌生的情形。
小啞巴短暫的一生過往迅速衝入白矖的腦海裡……
明白了,小姑娘白喜被人關入地牢前,被人毒啞了。
白矖心裡發笑,她堂堂苗疆第一蠱後,竟然魂穿在了一個小啞巴身上?
抬眼朝對麵正在行刑的男人望去,白矖眼裡閃爍著嘲諷的目光。
對一個啞巴行刑,這蠢東西真該死!
“既然不開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男人陰沉著一雙眼眸,從旁邊取來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麵帶冷笑盯著她,“抗拒從嚴,隻能讓你去死了——”
他的長刀還沒揮舞到白矖的麵前,就被一口濃濃的鮮血噴了一頭一臉。
男人愣怔片刻,一臉譏諷“就算你咬掉舌頭,今日也必死無疑!”
正要舉刀朝白矖砍去,忽然就看到了對麵小姑娘臉上帶著的詭異笑容。
都沒來得及細想,男人的臉頰忽然感到一陣古怪的刺痛,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噬咬自己的臉頰。
“啊——”
男人扔掉手中的長刀,捧著臉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白矖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男人臉上的皮肉漸漸被腐蝕消融,目光沉沉。
她剛才是咬掉了半塊舌頭沒錯,卻用那半塊舌頭的代價讓眼前的男人整張臉被消融。
很快,男人倒在地上不斷發出抽搐,整個頭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爛肉。
白矖將嘴裡剩餘的血液朝著手臂一側噴去。
一道灼熱的白光冒出,手腕上的鐵鏈被灼燒得通紅無比。
燒紅的鐵鏈將那纖細的手腕燒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白矖忍住疼痛,三兩下掙脫了鐵鏈的束縛,跳落在地上。
當赤裸的腳底踩在潮濕泥濘的地板上時,白矖立刻忽略了這具身體的遍體鱗傷,興奮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活過來了!
“哐啷!”一聲,鐵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道囂張的女聲傳了進來“到底死了沒有?”
白矖抬眼望去,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地牢裡的情形時,頓時大驚,一雙杏眼瞪著白矖“你、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白矖立刻朝女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身形如同閃電般衝了過去!
一刻鐘後,白矖將臉上血肉模糊早已昏厥過去的女人捆在了木樁上,換上了女人那身華麗的衣裙,走了出去。
要是小啞巴的記憶沒出錯,這個女人就是帶人抓她的罪魁禍首。
小啞巴白喜大概到死都不明白,她好端端地在侯府後院洗著衣服,忽然就被這個女人氣勢洶洶帶著一群人將她抓了去。
將她抓入地牢前,有個蒙著臉的人直接塞了一粒藥丸到她嘴裡,結果就被毒啞了。
然後,地牢裡的人輪番審問,要她說出某個人藏身的下落……
一個男人!
白矖眯了眯眼睛,將女人背後的帷帽戴上,低著頭朝前走去。
“春姑姑!”
前麵的一個看守看到她,立刻畢恭畢敬道。
白矖神色鎮定,微微點了點頭,低頭快速走出了地牢。
她在上一世被送往祭壇焚燒前的半年,就被幽禁在了蜀地苗疆的毒水牢裡。
被打斷經脈焚燒的時候,她全身布滿了潰爛的毒瘡,比小啞巴的身體要糟糕一百倍。
“哈哈哈——”
白矖望
向久違了的天際,不由發出了一陣笑聲。
“抓住她!”
忽然,身後有人厲喝一聲,一群身穿盔甲的人迅速衝來將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