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至,絲絲縷縷的日光透過窗戶在長廊的深色地板上灑下光斑,塗山亭赤腳踩著光影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跑過,他故意隻用腳尖去踩地上破碎的陽光,身子歪歪扭扭,看著倒挺像是慌不擇路。
0146,【控製下表情,你表現得太開心了。】
進入狩獵之夜後公共浴室也被刷新成了躲藏的房間,塗山亭沒地方洗澡換衣服直到現在還是一隻小臟狐狸的模樣。
他在0146的提醒下微微收斂,但還是忍不住翹著嘴角,“仙宗好人真多。”
0146,【。】
不是你剛剛罵人家是壞蛋的時候了。
“不過我還沒原諒他呢。”小狐狸掰著手指頭數,“他一共欺負了我四次。”
靈氣他可以大方點算抵消兩次,身份牌算一次,還差一次呢。
0146見小狐狸毫無危機感,出聲道:【小心點,那個人要追過來了。】
係統剛提醒完,塗山亭轉彎就撞上了一堵肉牆,對方的胸膛硬邦邦的,小狐狸懵了一下,然後腰肢被一條手臂扣住,雙腳離地硬生生被人抱了起來。
“看見我跑什麼?”蔣席單手將人扛起,視線四下一掃,大步走到護欄邊將人放在雕花扶手上牢牢抵住。
護欄很高,塗山亭坐在上麵和蔣席視線平行,但後方沒有任何的圍擋,十來米的高度他扭頭看了一眼就手腳並用地勾住了蔣席,連尾巴都用上了。
見小狐狸幾乎黏在了自己身上,蔣席挑了下眉,終於覺得舒坦了,他微微向後拉開一點距離,視線在少年臉上轉了一圈,這才發現小狐狸灰撲撲、臟兮兮的。
“你跑去哪兒了?”蔣席用手背給他把臉擦乾淨,小狐狸膚白皮嫩蔣席都沒怎麼用力,他臉就紅了一塊。
蔣席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表情古怪道:“你臉也太嫩了。”
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下,喉結滾動了下。
塗山亭不恐高但也絕對不想從十來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他勾著蔣席的腿,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蹙眉道:“你放我下去。”
“嗯?”蔣席捏著小狐狸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放你下去乾什麼?”
“又要去找哪個野男人?”
他說著自己先不是滋味起來,陰陽怪氣道:“你一個跑到天敵地盤的小妖,膽子怎麼這麼大?”
“還敢主動去勾男人!”
塗山亭覺得蔣席說話真奇怪,他哪裡勾男人了,他頂多是對心儀的儲備糧抱著些不軌的心思罷了。
但蘇夙和薛清潭喂他吃靈氣都是自己主動的,他又沒騙吃騙喝。
小狐狸坦坦蕩蕩,“我沒有,你在胡說。”
他雙手推著蔣席的肩膀,催促道:“快放我下去。”
蔣席垂眸盯著塗山亭的眼睛,那雙漂亮又勾人的眼眸比湖水還要澄澈,這讓他的麵色稍霽,他也知道小狐狸單純天真,根本不會去故意勾引男人。
但他就是看不得有其他男人圍在小狐狸身邊。
“離開副本後我去找你吧。”蔣席一隻手製住塗山亭掙紮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摸了摸他細白的脖頸。
來之前他想把小狐狸欺負哭,但現在又有點舍不得了。
這句話塗山亭是第二次聽到了,上次這麼和他說的人是蘇夙。
他歪了歪頭,疑問道:“為什麼來找我?”
蔣席眯了下眼,低頭故意貼近小狐狸耳邊,壓低聲音道:“找你……當然是為了欺負你。”
小狐狸的耳垂看起來就很軟,被帶有熱度的呼吸噴在上麵後很快就染上了淡淡的薄紅,蔣席眼神微暗,忍不住張嘴咬了上去。
懷裡的少年不知是被咬疼了還是怎麼,掙紮的力道反而變軟了。
鬼宗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在欲望上他們從不會克製自己,但蔣席從來沒在色、欲上栽過跟頭,因為他一直對這個不感興趣。
可對懷裡的小狐狸他卻很是著迷,隻覺得哪裡都好,哪裡都很可口,又香又軟,隻想壓著他讓他在自己耳邊哭叫。
就連偶爾流露出的嬌縱的壞脾氣都讓他心癢,隻恨不得將人好好揉搓一頓。
太奇怪了,蔣席咬著塗山亭的耳垂,一邊癡迷一邊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一個急色鬼。
上一次被咬還是在塗山亭化形的前一年,比他大一歲和他一起長大的臭狼提前進入了發、情期,把他認成了小母狼壓在草叢裡好一頓咬。
都把他給咬哭了。
後來臭狼被長老們教訓了一頓丟進了無限世界。
小狐狸的思緒飄遠了一秒,但很快就被耳垂傳來的刺痛酥麻感拉了回來,他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眼睛也泛起了水光,明明是生氣的質問,但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你乾嘛咬我?”
蔣席原本搭在塗山亭背上的手忍不住滑到了腰肢,狠狠地摟住他往自己身上按,直將耳垂咬得又紅又熱才意猶未儘地停下。
他將頭埋在小狐狸的頸間嗅他的味道,啞聲催促道:“快說,讓不讓我去找你。”
“不讓。”塗山亭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防備道:“你不可以再咬我了。”
“不讓也不行。”蔣席霸道地在小狐狸的脖子上又咬了一口,哼笑道:“我先把你淘汰了,然後就去解決那兩個隻會滿處躲的老鼠。”
“你乖乖地在遊戲大廳等我,聽到沒有?”
被淘汰後都會被傳送到遊戲大廳,當然積分足夠的話也可以選擇直接傳送到住處。
塗山亭本來想擺脫這人跑走,但一聽說他要淘汰自己愣了一下,掙紮的動作停了,他眼睛轉了轉,問道:“你要淘汰我?”
蔣席摸著小狐狸的脖子,嘖了一聲,“誰讓你拿了那麼一張身份牌。”
“本來想把你留到最後的。”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牌?塗山亭一開始想問,但他很快想起了之前探過他身份牌的那個和蔣席明顯認識的鬼宗玩家。
他眨了下眼,右手背在身後摸了摸身下的護欄扶手。
蔣席的手還放在小狐狸的脖子上但遲遲沒動手淘汰他,像是在等他的回應。
鬼宗的小霸王為所欲為慣了,這還是第一次顧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