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聯合捕獵活動變成了內部食物鏈的廝殺。
那股奇異的氣味剝下了在場所有獸人的人類皮囊,變身野獸後理智也仿佛一起被拋棄,曾經幾大部落一起製定的獸人之間永不殘殺的規則也失去了效用。
深夜的森林本就危險重重,空氣中蔓延的血腥氣味更是為此增添了一抹陰森。
不再被理智所束縛的野獸本就是凶殘的。
在野獸圈,狐狸屬於弱小群體,即使獸人的獸形要比普通的動物大上一些,但也完全比不過大貓部落和狼族部落這種純粹的食物鏈頂端的野獸。
小紅狐狸坐在地上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正在發愣呢,但身體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背脊一陣陣地發涼。
夜色中一雙雙染著渾濁興奮的獸眸緊盯著他,漸漸圍攏了過來。
0146突然說道:【快跑。】
塗山亭不是蔣席,他化成人形還沒幾年,更習慣的是自己的原形,幾乎是0146剛說完,小紅狐狸就甩著尾巴憑借著體型的優勢從野獸圈子裡鑽了出去。
身後傳來焦躁憤怒的吼聲,小紅狐狸扭頭看了一眼,狐耳隨著跑動在顫,他的速度很快,那些野獸都被拋在後麵了,但前來參加盛會的獸人太多,無論向哪個方向跑都會遇到同樣失控的獸人。
小狐狸跑的有點煩了,正巧他跑到了垂耳兔獸人的地盤。垂耳兔性情溫和,即使受到影響變成了獸形,但也不像大貓和狼族那樣危險。
甚至他們在食物鏈的地位比狐狸還要低,也是被捕獵的對象。
一群毛茸茸的垂耳兔在草叢裡不安地竄來竄去,隻有一隻安靜地縮著,一動不動。
小狐狸看見了,眼睛一亮,衝過去把這隻不會動的兔子叼起來就跑。
0146有點無奈,【你叼隻兔子乾嘛?】
小狐狸回答的還挺正經,“它不會動,站在這裡會被大老虎吃掉的,我在保護它。”
這是一隻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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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隸以為變成獸人頂著兩個長長的兔耳朵是他這一生最丟人的事情,但沒想到這個副本能這麼快就刷新了他的記錄。
他見過裴鶴知道對方是個老虎,也見過裴懷禮,知道他是條蟒蛇,還有那個新人他已經認出了對方就是馱著漂亮小雌性的白狼。
這些都還算是挺符合鬼宗形象的,最起碼是有些威猛在身上的。
隻有他……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兔子,縮起來就是一個毛團。
實在丟人。
周隸冷眼旁觀其他垂耳兔慌張逃竄的不安模樣,連動都不想動。
他就是在這時被小狐狸叼走的,甚至他的爪子剛剛離地還沒來得及憤怒,就聞到了小狐狸身上的氣味。
很香,很勾人,是那個漂亮的小雌性。
被叼著後頸的垂耳兔象征性地蹬了下腿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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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狐狸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洞穴,他將垂耳兔扔進去,自己則趴在還算乾淨的洞口,好奇地用鼻子去拱長長的兔耳。
“真的好長啊。”小狐狸小聲地和0146說話,“它真可愛。”
這隻垂耳兔是黃色的,被扔進洞裡後還傻站著,連頭頂落了土也不知道甩掉。
0146知道小狐狸是把這個垂耳兔當成了普通的兔子看待,出聲提醒他道:【這是獸人大陸,他是會變身的獸人。】
“那他是雌性嗎?”小紅狐狸歪了下頭,覺得像是小黎那樣的雌性頂著兩個長長的兔耳也很可愛。
【是雄性。】
小狐狸失去了點興趣,但還無聊地去拱兔子的耳朵。
周隸被雌性身上的香氣蠱得昏頭轉向,隻覺得身體一陣陣地發熱,連自己現在是個兔子都顧不上,蹦著想從洞裡出去,但每次都被小狐狸叼著耳朵拖進來。
次數多了後,他清醒了一點,正巧那股奇異氣味的影響消失了,他再次往外蹦,洞穴很小,不適合化成人形。
這次小狐狸沒再去叼他耳朵,他比周隸還要先一步變成人形。
外麵的天還是黑的,獸皮裙包裹不住的皮膚在夜色下依舊白得紮眼,小狐狸是背對著洞穴的,因為獸形時是趴著,所以化成人形後也是同樣的姿勢。
周隸跳出來化成人形態後,一抬頭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條赤紅毛絨尾巴下的雪團,渾圓挺/翹,尾巴乖巧地從中間垂落,毛茸茸的尖端纏繞在細白的小腿上。
掀開這條尾巴,手掌撫上去,那麼細膩的皮膚,很輕的一巴掌都會留下痕跡吧。
這麼乖的雌性,撞得狠了肯定會哭的吧?
莫名其妙地周隸的臉突然紅了,但眉頭擰得很緊,一臉地凶相。
連臉紅都沒有多麼害羞的感覺。
身後的人離得很近,呼吸都像是噴在身上,小狐狸感覺到有人在動他的尾巴,疑惑地轉頭,發現他的兔子也變成人了。
而且還真是雄性,長得和蔣席似的,凶巴巴的。
他看了眼男人的手,用尾巴拍開了,小聲道:“不要摸我尾巴。”
周隸控製著自己不要去掀雌性的尾巴,也不要湊過去聞奇怪的地方,但這種本能實在難以壓製,他忍了一會兒,問道:“那我能舔嗎?”
塗山亭:“?”
“你又不是狐狸,我不要你給我舔毛。”小狐狸對周隸的兔子耳朵還是很感興趣的,說著伸手摸了下,“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他能看出來這個兔子也是個玩家。
周隸這種資深玩家,什麼樣的副本沒見過,這種突發情況他能用一百種方法給人解釋,但雌性扭著身去摸他耳朵時,上半身往他眼前湊了湊。
馥鬱香氣迎麵撲來,周隸神情恍惚,腦子都快成漿糊了,根本不知道塗山亭在說什麼。
耳朵被雌性溫熱的小手摸著,連脊背都透著一股子酥/麻,周隸感覺很舒服,又向他靠了靠,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略顯腥氣的味道。
小狐狸鼻子動了動,低頭,指著周隸的獸皮,“臟了。”
周隸遲鈍地低頭,反應了一秒,臉直接黑了。
去他媽的垂耳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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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實在丟人,再加上雄性垂耳兔又受不得刺激,被雌性身上的氣味一勾,就恍恍惚惚,再被碰一碰,直接完事。
兩三次後,周隸一對上小狐狸懵懂好奇的眼神,臉上的熱度滾燙。
變成兔子好像都沒那麼丟人了。
黃色的垂耳兔備受打擊,蜷縮成一個毛團靠在小狐狸的腿上不動了。
周圍的氣味還沒有散去,小狐狸揪了揪兔子耳朵,奇怪道:“他怎麼了?”
0146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被打擊了。】
“什麼打擊啊?”
【太快了。】
小狐狸哦哦兩聲,也不知道聽懂沒。
他們守著洞穴待到天都有些亮了,外麵野獸的嘶吼聲還沒有結束,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還沒有一隻野獸找到他們這裡。
小狐狸又餓又困,抓著兔耳朵靠著樹打瞌睡,直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纏上了他的腰,他才迷迷糊糊地睜眼。
是一條粗/壯的蛇尾,冰冷的鱗片透過獸皮裙傳遞到皮膚上,溫度像是冰塊。
小狐狸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掙紮,但他一動,蛇尾就消失了,仿佛是一場夢。
前方幾步遠的樹旁站著一個男人,和大多獸人一樣僅在下半身圍著獸皮,但他麵容俊美,略長的黑發柔順地垂落在肩上,明明背後就是原始的森林,但他卻像是站在什麼富麗堂皇的禮堂。
這個人長得好眼熟。
塗山亭揉了下眼睛,低頭找了找,發現他的兔子不見了。
“你在找那個垂耳兔嗎?”裴懷禮見小狐狸沒認出自己來,唇邊的笑容有點深,“他被老虎吃掉了。”
小狐狸迷茫抬頭。
裴懷禮指著地上的血跡,“在這兒吃的。”
小狐狸不信,還抓了一把樹葉扔在血跡上想把它蓋住,“外麵結束了嗎?”
他肚子好餓。
“還沒呢。”裴懷禮注意到了小狐狸舔嘴唇的動作,走過去把手裡一直提著的籃子遞給他,“你的果子。”
塗山亭接過來,無聊地在裡麵挑挑揀揀,他吃飽的時候才喜歡吃果子。
肚子很餓時隻喜歡吃林君澤。
男人一直和小狐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目光卻又一直在比較曖/昧的部位打轉,灼熱得仿佛想要穿透又短又小的獸皮裙。
小狐狸精比剛進無限世界時更漂亮了,五官長開了許多,全然一朵盛開著的嬌豔玫瑰,雌性的體質減弱了那一股子青/澀。
將熟半熟的狀態,更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