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說蔣席最好淘汰不是隨口一提,他在無限世界裡為數不多的那點驚險刺激都是由蔣席提供的。
他淘汰過蔣席兩次。
清晨露水重,氣味都被重重的水汽遮掩住了,但小狐狸本來就是妖,嗅覺足夠靈敏,聞聞嗅嗅一路找下去,在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發現了大白狼。
大白狼蜷縮著身體像是在睡覺,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塗山亭愣了下,蹲下來掀起大白狼的尾巴,看到了被蓋住的傷口。
是撕咬傷,在後腿上,算不上致命,但還滲著血的傷口有不少。
這種傷勢小狐狸見過,以前臭狼就經常受傷,妖在化成人形前都是用獠牙和利爪當作武器,這種一看就是被好幾隻野獸圍攻了。
“你看他是不是很好淘汰。”小狐狸抓著白狼的尾巴搖了搖,另隻手托著下巴,和0146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好弱。”
蔣席隻是在假寐,小狐狸靠近時他就嗅到了氣味,但卻遲疑著要不要睜眼。
他第一次在副本裡這麼狼狽,還讓塗山亭看到了,有點丟人。
他不睜眼,小狐狸就一直搖他尾巴,還試圖抬起他的後腿看看,蔣席頂不住,睜眼盯著眼前的漂亮雌性,有點凶地低吼,“乾什麼呢?”
原形狀態,能看的不能看的部位都一覽無遺,蔣席隻喜歡和小狐狸耍流氓,一點也不想反過來。
“看你的傷啊。”小狐狸眼神清澈,有點不懂蔣席為什麼發脾氣,還挺不開心地埋怨道:“你又凶我了。”
他把大白狼的尾巴丟開。
蔣席目光緊盯著眼前這個嬌裡嬌氣的少年,想把他撲倒,也想抬起他的腿找一找什麼“傷口”,奈何失血太多沒那個力氣,他強撐著維持一點麵子,嘴硬道:“我傷的不重。”
其實昨晚差一點就被淘汰了,畢竟他在高端局裡還算是個新人。
蔣席嘴硬,但又怕這隻狐狸真的信了拋下他就走,雪白狼尾遵從主人的心意牢牢地圈著小狐狸的腿,他正琢磨著怎麼讓塗山亭留在這裡陪他,就見剛剛還氣呼呼的人,突然伸手摸起了他的狼耳。
白皙的手指好玩似的揉著大白狼的耳朵,小狐狸湊過去,和大白狼親昵地蹭著鼻尖,一副乖軟的模樣,好聲好氣地對他說道,“我知道哪裡有治傷的草藥,我想帶你去。”
“好不好?”
他睜著烏黑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人時,很難有人會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蔣席也不例外。
他愛死了對著他發脾氣使性子的小狐狸精,但對他乖軟纏人的一麵也神魂顛倒。
大白狼愣愣地拖著傷腿跟著抓著他尾巴的小狐狸離開時,覆蓋著厚厚毛發的狼耳還在發燙,思緒恍惚著,卻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那是他上過的兩次當所給予的微弱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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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把蔣席騙去了祭司的木屋,但很不巧的是林君澤不在。
獸人嗅覺靈敏,蔣席還沒進小木屋就聞到了另一個雄性身上強大的氣息。
大白狼停在了柵欄外邊,被蠱得昏頭轉向的腦袋裡一絲清明艱難冒頭,他警惕道:“來這裡乾什麼?”
小狐狸不說話,雙手抱著大白狼的脖子往裡麵拖。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大白狼還是趴到了木屋的地板上。
小狐狸說著要給他治傷,還真的跑去找草藥,隻是他都不怎麼認識,聞著香的他都拿了過來。
還找到很多大的葉子鋪在地板上讓大白狼趴著舒服些。
他在木屋裡跑來跑去的,原本雪白的小臉都因為熱度而紅了幾分,蹲在大白狼的身邊,枕著自己的手臂,獨屬於雌性的馥鬱香氣成倍地散發著,幾乎將蔣席整個包圍。
大白狼呼吸重了幾分,忍不住抬起爪子,小狐狸看到了,撿了根草藥放在上麵,小聲教他,“你要咬碎了塗在傷口上。”
蔣席一頓,低頭看爪子上的草藥,雖然認不出是什麼,但他覺得應該不是治傷用的。
林君澤回來時,大白狼的傷口上塗抹著亂七八糟的草藥,原本就丟了半條命,被小狐狸的一番“照顧”後又虛弱了幾分。
他看到木屋裡的兩個不速之客並不感到驚訝,緩步走進去,彎腰將還蹲著玩狼尾巴的小狐狸抱起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對一旁的白狼視而不見。
“亂跑。”林君澤的手指順著塗山亭的狐耳向下捏了捏他的後頸,沒用多少力道,溫溫柔柔的語氣還夾雜著一絲無奈。
他身上還夾帶著從外麵沾染上的寒氣,小狐狸抱著人嗅了嗅,聞到了香噴噴的靈氣後,低頭去抓林君澤的手指,一邊張嘴咬住一邊隨口道:“我沒亂跑。”
手指咬了一會兒卻沒吃到靈氣,小狐狸有點懵,把手指吐出來,疑惑地看著林君澤。
手指上全是口水,林君澤垂眸瞥了一眼,指節彎起輕輕地蹭在小狐狸的臉上。
少年膚色白,肉皮嫩,水痕蹭上去也很明顯。
他們兩個挨得很近,小狐狸幾乎是被抵在桌子上,雙腿被迫錯開著,這個姿勢有點不舒服,而林君澤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摟著他,幫他撐住身體。
小狐狸翹起腿去勾林君澤的腰,勾住後又嫌累,向下滑時腳掌踩在了在一旁陷入昏睡狀態的白狼的頭頂上。
他不老實,踩到後沒有收回來不說,還用腳趾去撥弄白狼的耳朵玩。
林君澤的手握住小狐狸的膝彎,終於舍得分給白狼一個眼神,“不是喜歡兔子嗎?怎麼又帶回來一隻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