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 / 2)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在眾多眼睛之下,雙方都拿出全力,獵物的數量一直在增加,雙方差距相差無幾。當兩人並行至某處時,早有準備的獵林看守人看準時機,將那根隱藏在茂密草叢中的絆馬索瞬間繃直,亮出它的險惡麵目,始終留出餘光觀察前方的石峰,猛地一勒韁繩,減速、馬蹄揚起,橫跨飛躍過去。

而與此同時,二人的比分恰好持平,是個和局。對於這一結果,石峰十分失望,但也沒有辦法。

豈料,司馬萌的奔勢並未因絆馬索而減弱,繩索起時,他的箭頭瞄準了一隻獵物。同一時間石峰也瞄準了這隻獵物,隻是後者選擇了放棄,轉而控馬,而前者選擇繼續。

繩索繃直,羽箭飛出,騎手雙足從腳蹬中撤出,馬蹄碰撞上絆馬索,箭頭刺入獵物腹腔,插.入泥中,馬兒一聲長嘶,向前撲去,騎手棄弓箭,蜷縮四肢,朝馬行進的反方向滾去。隨著一聲沉重的倒地聲,這匹黝黑的駿馬重重摔落在地,而如刺蝟一般反向翻滾的騎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起身,拔下做了標記的羽箭,取走他最後一隻獵物。

麒王贏了!

最後這一幕在瞬間完成,太過驚心動魄,整套動作又是一氣嗬成,目睹者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呆呆望著麒王拿獵物喂金雕的場景,腦海中一遍遍反複播放剛剛驚險至極的一幕,忘記了如何反應。過了許久,寂靜的草場上才響起沸騰般的喝彩。

“麒王!麒王!麒王!”

“殿下我宣布以後我隻跟你混!”

“誰下注了姓石的,給錢給錢!”

石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彆忘了把彩頭送到本王府上。”司馬萌蹲在倒黴的馬兒跟前,順嘴提了一句。

“殿下放心。”這聲音裡似乎帶著點咬牙切齒,司馬萌聽得十分愉悅,心道徐之山不在,還是有彆的樂子可以尋的嘛。

乘風上前,查看麒王是否受傷,他一向乾燥的手心竟然出汗了,少言寡語的他難得多了一句嘴:“您太冒險了。”

“這不是有你嘛。”司馬萌渾不在意,左右轉頭,撥開簇擁過來的人群,問:“王妃呢?”剛剛他如此瀟灑帥氣、英武不凡

的一麵,要是梁寶沒看見,豈不是虧大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梁寶真的不在,不僅她不在,連同春去秋來和其他幾個侍女,都一起消失了。此地是皇家獵場,但因麵積過大,難保沒有宵小潛入,更何況麒王妃不僅不會武藝,腦子還不好使,她若失蹤,在場者恐怕都會受到牽連。

熱烈的氣氛瞬間凝固,緩緩下降至冰點。

“找!”司馬萌難得焦躁起來。一聲呼哨,召來咕咕。還未進食完畢的金雕飛到他跟前的時候,動作神態是那麼不情願,但還是聽令,在空中盤旋數圈,尋找主人要的目標。

“跟上!”司馬萌的馬受了傷,他換了一匹,追著天上的黑點疾馳而去。

同一時間,一個身著麒王府侍女衣著的小婢女,氣喘籲籲趕到終點。她騎馬技術一般般,草場又很廣,好不容易找到大部隊,問到了終點在何處,但等她趕到的時候,發現比賽已經結束,但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沒有自家主子的人馬在。

麒王府的婢女問另一家的侍女,殿下贏了沒有?

“當然贏了!”侍女神采奕奕,目中生輝,發覺對方竟然沒看到最終結果,連忙把自己所見所聞加以濃墨重彩渲染,好好吹了一番麒王。

哦哦!殿下好棒棒!小婢女為主上鼓掌喝彩,吹完麒王的侍女看她衣著,奇怪道:“殿下去追王妃了,你怎麼還在此地?”

啊?小婢女愣神:“我、我是王妃派來的……”梁寶心大,跟著徐之山走,也不會記得要和司馬萌說一聲,小婢女是春去秋來派來報信的,還特地挑了一個能騎馬的,省得殿下找不到梁寶著急。考慮是很周全,但沒想到獵場太大,小婢女又略點路癡,報信的時間晚了那麼一丟丟,急性子的麒王已經默認王妃走丟,帶著人馬去尋梁寶了。

婢女一聽,知道自己這回壞事了,嚇得眼淚都湧出來,連忙問麒王朝哪個方向去了。這家侍女好心指完路,八卦地多問了一句:“王妃這是去哪兒了?”小婢女沒有多想,徑直道:“是徐小公子的邀請呢!”

侍女一愣,因長久浸yin內宅的經曆,瞬間浮想聯翩。

天呐擼,麒王妃在獵林私會徐六郎,麒王殿下綠雲罩頂,帶著金

雕漫山遍野搜人去啦!因為今日人多,下人也多,這一聽就滿是破綻的八卦,居然在下人間很快流傳開來。這些人可不比他們主子,說一句話要思慮三遍,八卦嘛,甭管是真是假,討論得開心就是,徐六郎和麒王殿下本來就是老對手,如今又搶同一個女人,這出戲該有多好看啊!她們想想就樂。

等到這無良緋聞傳到她們主子的耳中時,司馬萌早已找到人。

咕咕在空中盤旋數圈,久久不動,司馬萌便知它已鎖定位置。此地有溪流,有上下陡坡,地形複雜,植被茂密,為了防止是賊人作祟,他吩咐乘風帶人四下隱蔽。正當他打算先摸清情況再行動的時候,金雕忽然一個俯衝,從茂密的樹林間如一柄利劍直.插.過去,司馬萌見狀,足尖一點,緊隨而去。

“嗷嗷嗷!”

密林間傳來一陣司馬萌十分熟悉的怪叫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司馬萌跳上一塊大石頭,立在石上,一臉冷漠地看著對麵的不速之客一邊跳腳、一邊抖掉被咕咕抓住的外袍,麵無表情開口:“咕咕,抓花他的臉。”

“不不不要!你乾啥啊我又沒得罪你,至於嗎至於嗎!”徐之山掩袖捂臉,就地打滾,學兔子一樣用腿蹬咕咕。

看他這可笑的模樣,司馬萌的怒火稍稍滅了一點,抱臂看好戲。冷不防旁邊躥出一個小胖妞,呼呼吹著不熟練的馴鷹哨,咕咕聽見,愣了一下,疑惑歪頭,大概是在考慮這到底是不是它主人的命令。徐之山趁此機會,一骨碌滾到司馬萌跟前,如八爪魚一般抱住對方,他的身手不差,動作流暢且快速,乘風本來想阻止,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以及與自家主子的關係,決定袖手旁觀。

於是司馬萌和徐之山兩人抱在一塊,難舍難分。

“你乾什麼,放手,呸呸,臟死了!”這是麒王在嫌棄對方身上的泥和樹葉。

“媽蛋我要是一放手,你那隻大.鳥就要啄老子,老子傻才放手!司馬慎行你的心真毒啊!”

“你說誰毒?誰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將本王的王妃拐走,徐從俠你要點臉行嗎,打不贏我就欺負寶寶,真沒見過你這麼厚顏無恥奸詐卑鄙的家夥!”

“我怎麼拐她了?我正兒八經

請她幫忙,而且你家王妃也喊人過來報信了,怎麼,你不知道?”

“呸!”司馬萌不顧形象,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徐之山臉上。兩人看著是抱在一塊兒,實際上是近身纏鬥,這會兒他贏了對方一招,一腳將其踹開,以勝利者的姿態站著叉會腰,朝梁寶招手:“寶寶,過來,咱不跟壞人玩!”

梁寶這時候,正蹲在金雕麵前,悄咪咪伸手摸它光滑的羽毛,聽見召喚,她依依不舍地朝咕咕揮手說再見。她一離開,金雕立刻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你說,他拐走你乾什麼?”司馬萌怨氣很大,要不是徐之山這廝搗亂,梁寶肯定能看見他今天的精彩表現,他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厲害!

“誰拐了?寶寶你好好跟他說,我找你是有要緊的正事!”

“徐之山,你喊誰寶寶?”司馬萌眯眼,擼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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