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萌轉頭問崔浩:“你確認這個姓吳的不是因為腦子有病才解職回鄉?”他突然很想摸根棍子把這妹子順手敲暈。
偏偏梁寶也來搗亂:“長得好看嗎?有萌萌好看嗎?”
“我……我沒有看清。”她尷尬道。
因為這一雙不怎麼好使的眼睛,加之場麵混亂,她非但沒看清整個打鬥過程,連恩公的長相也沒有看得十分清楚。隻知道蒙麵客並非一人,還帶著六七個做行人打扮的蒙麵殺手,恩公也帶著會武功的隨從,雙方戰成一團,後來是蒙麵客不敵,接連折損兩人後,此人扔下煙彈,遁逃而去。
“然後恩公問我是哪裡人,要送我回去,我想請他尋我的家仆來,一並護送回家,這才知道家仆都在追趕我的路上,被蒙麵人殺死了。”
說到這裡,吳雪履那張極力誇張的花癡臉消失了,露出
麵具背後突遭變故的悲傷與不安。
“既然他能送你回家,為什麼你卻來了睢陽縣衙?”司馬萌不解這一點。
“他能送我回家,還能保護我一輩子嗎?”吳雪履吸了吸鼻子,她忽然有點鼻音,垂著腦袋,並不願意讓人看見她臉上現在的神情,淡淡道:“對當時的我而言,隻有在睢陽縣衙,我才能保護自己、也保護我娘。”
這是一個稍稍有些繞,但是仔細一想卻不難想通的道理。吳雪履為官極其低調,從未與人結仇,在鄉下守喪一年也沒有出過任何茬子,隻有那封告發睢陽縣令的匿名信,是她乾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她多管閒事。去睢陽的次數多了,當然就沒辦法忽視睢陽這奇怪的官和匪的關係,她閒來無事,吩咐一個家仆坐在城門口、一個家仆坐碼頭邊,各數了一天的人頭和貨物,又讓一個家仆打聽睢陽的鏢局和護鏢價格,根據貨物一日進出量和鏢局的收價,核算出一個頗為不菲的灰色收入。而且據家仆打聽到的消息,最近鏢局幾乎很少接鏢,劫鏢的案子也少,這筆錢相當於睢陽官府額外收的“保護費”。
她回憶了一下睢陽縣令的黑曆史,又額外差人打聽了一下呂縣令近兩年有沒有大額花銷,然後坐在睢陽一個茶樓裡順手寫出了這封匿名舉報信,以給友人回信的名義,吩咐家仆送給驛站一位相熟的老吏,老吏送到鎬京藏書閣,藏書閣的女官拿到信,又轉交刑部。
“呂縣令最奇怪的地方在與,他沒有買過很貴重的禮物,也不買外宅,不養小妾,一般來說這樣的額外收入不是用於自己享受,就是送給上司享受。他什麼都不要,難道純用這筆收入增加睢陽的稅收,好給自己的政績加分?”這個吳雪履是不信的,稅收隻是政績的一部分考核標準,不然富裕的地方天生就比窮地方占優勢,沒有官員會傻到把灰色收入充公做好人。
所以呂縣令的錢到底去了哪,仍是個謎。這一點,崔浩也在追查。
吳雪履選擇去睢陽縣衙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寫了這封信。她當時並不知道崔浩等人已經來到此地,她隻是推測,對方已經根據信件查到自己,派人追殺她。如
果此時回家,她的母親很可能受到她的牽連;她隻有在睢陽縣衙,大家才安全。因為如若她在縣衙遇害,呂縣令絕對洗脫不了嫌疑。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寫了一封指認呂縣令的遺書,交給恩公,道她若出事,便將信交去皇家藏書閣。
“你沒有想過這個恩公,可能也是對方的人,隻是合演一出戲?”
“不可能!”誰演戲會真的殺了自己的人啊,她專門留了心眼,裝作看不見,跌倒在一具屍體旁,查探了屍體的脈搏。天哪,這是她第一次摸屍體,心理陰影比天大!
話鋒一轉,她又道:“而且恩公那麼英俊瀟灑,不可能是壞人!”
“你不是沒看見他的臉嗎?”司馬萌抓漏洞。
“是沒有看仔細,但輪廓我認得分明,”吳雪履捧臉,雪白的臉上泛起緋紅,“恩公是與我共乘一馬,送我至縣衙的。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下頜、他的體型、他有力的胳膊、他勁瘦的腰,啊……他留下了我的人,但拿走了我的心!我的心上滿是他的齒痕。”
崔浩麻木臉,大概這是因為他不是第一次聽吳探花傾訴衷腸。
“你,閉嘴。”司馬萌朝梁寶招手:“寶寶,過來。”我幫你捂住耳朵,彆聽這些不該聽的。
“不要,”梁寶似乎很喜歡這個英雄救美的故事,好奇臉問她,“恩公這麼好,為什麼不送你走縣衙正門進來啊?”
“……”沉迷粉紅色幻想中的吳雪履,一張桃色笑臉忽然僵硬。
“因為她自己認錯門了。”崔浩替她接上。
明明已經到了縣衙正門口,吳雪履不知道哪根筋抽錯,非要目送恩公離去才肯進門,她目送一步、又目送一步、再目送一步,等她送人家的隊伍走遠,自己也離縣衙大門有段距離了。然後她循著自以為正確的方向,摸牆走,摸到一扇小門,順手一推,發現門居然沒鎖,便悄悄入內,結果——
又碰上一具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雪雪花癡的那句,原話是亂世佳人的台詞:我的心是你的,上麵還留有你的齒痕。
本來沒想給蒙麵客戲份,但是忽然想到一個萌點,以後還打算給他一點劇情,試試看能不能寫出一個小BIAN態~
恩公是之前出現過的角色,嘿嘿嘿藏得很深,不知道有沒有妹紙猜得出來?
誰說名媛一定要配紈絝啦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