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咀嚼,似乎很不想錯過這來之不易的美味。
民17年,關中之地大旱,關中這塊地,降水本就不充沛,所見之處餓殍遍野。
就像是這老狗,如果不是它老了搶不過其他狗,隻怕早就滿身肥膘。但那種狗趙銘有些難以下咽。
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場稀裡糊塗的支原體感染高燒,直接讓他燒重生了。
這擱誰身上都不得犯迷糊?
見過被車撞了重生的,還沒見過發燒重生的。
民十七年,陝省全境死亡人數就高達兩百萬左右,外出逃荒的約莫四十餘萬。
而賣出省的婦女高達三十萬。全境92縣除少數人外,幾乎人人是災民。
因為軍閥割據,如今的陝省被劃分為,關中,榆林,漢中三個區。
如今趙銘便在這關中區。
記得前世有人在網上說,大災之年,古代的災民怎麼不去下河捕魚?不進山打獵?
嗬嗬!
現在趙銘如若能穿越回去,肯定要朝這些人直吐口水。
災荒之年大多發生在中原以及北地,這等地方一旦乾旱,赤地千裡絕不是說著玩的,地麵乾枯的縫隙都能把人陷進去,水?哪門子的水?沒水哪來的魚?
就算有河有魚,真當誰都能捕魚的?這是古代,不是誰都有漁網魚鉤,不是人人都會遊泳。
至於打獵就更不用想了,打獵需要工具,就算是有工具的獵戶,那也是飽一頓饑一頓。
而尋常災民就算有工具,這捕獵真當說會就會的?
沒有槍,一頭野豬,哪怕是老練的獵人也得小心謹慎,尋常災民進山不是餓死就是被野獸咬死。
而且這年頭,山中物產富饒之地都是強人橫行。
而這裡又是關中,山林稀少,想要尋求野味癡心妄想。
災民能做的就是逃荒。
吃了一斤肉,剩下的趙銘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水壺裡實在是半滴水也沒有了,再吃下去喉嚨都得紮破。
也不講究保鮮了,扯下一段布片將剩下的肉掛在腰間。
沒有火,沒鹽,好在這裡是關中,緊鄰黃土高原風大。
也就這附近已經沒人了,不然趙銘真不敢明目張膽掛著肉趕路。
至於內臟,趙銘沒敢要。
做完這些,卻見趙銘十分古怪的來到先前那具屍體上。
這具屍體,早就赤條條的一片,身上能剝走的早就被剝走了。
甚至都無法辨認其男女。
趙銘卻不厭其煩的撥弄了屍體,很快在男子一側好似發現了什麼,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但如若有旁人在附近一定會十分驚訝。
趙銘在一片並不存在任何東西的地方伸手摸了一下,好似摸到了無價之寶。
“這是個廚子啊....唉,這年頭廚子都能餓死,不過這能力也算有點用。”
趙銘呢喃著起身,在旁邊撥弄了一些黃土淺淺的澆在屍體之上就當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