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一支行走在草地上的隊伍卻顯得分外沒精打采。
從進入察哈爾開始,看到的人煙就逐漸變少,在張家口進行短暫述職報告之後,拿上重新登記好的文書印章,趙銘便再度馬不停蹄的趕往北邊的明安牧場。
隻是隨著越來越往北,這人就越來越少,到了現在幾乎每隔數十裡才能看到一片牧民。
除此之外隻有一些零星的牛羊,除了這些除了草就是這片蔚藍的天空,一連七八天都是如此。
這再美的景象看多了,這人也就麻木了。
這就像是大海一樣,經常出海的漁民,尤其是遠洋的船員,那種孤寂的感覺是不言而喻的。
一開始大夥還有說有笑,談論這兒的美色,但漸漸的,大夥也就沉默了。
直至現在,大家聽到最多的就是風聲,除了風聲就是馬蹄聲,還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孤寂,十分的孤寂。
長達一個月左右的路程,起初好不容易長了些肉的趙銘此時看上去更加精瘦,皮膚更是黝黑了一圈。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就連那些一直體格保持在脂包肌水準的刀客弟兄,這會也是渾身精悍,看不出絲毫贅肉。
座下的馬匹更是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掉膘,如果不是最近踏入了草原,吃上了肥美的牧草,怕是已經累癱了。
趙銘這些漢子因為年輕力壯還扛得住,阿福以及廚娘和陶燕已經是累癱在馬背上。
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趴在馬背上的,嘴唇發白,眼睛凹陷,整整瘦了一大圈。
“猴子,還有多遠,看看地圖!”
趙銘聲音乾澀,說話時感覺喉嚨都在火辣辣的疼。
“趙....趙爺,估計快到了,在這裡地圖...不太好使....”
猴子本就瘦,這下看上去真跟個瘦猴似的,長途奔襲,這頭發都快被風吹禿嚕皮了。
頭上僅有幾根稀疏的毛發最迎風搖曳,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吹走。
“巴圖!還有多遠你知道嗎?”趙銘轉而看向了走在最前麵的漢子。
這漢子穿著一身很清爽破舊的衣裳,腰間挎著一條狼皮,皮膚格外黝黑。
不過卻是隊伍裡現在最壯實的,脂包肌不說,皮膚表麵還泛著一層油光,典型的本地人特色。
聞言他稍稍放慢馬速,隨手從馬腹皮袋子裡取出一個皮囊子咕咚咚的灌了幾口悶倒驢。
悶倒驢是草原上一種烈性酒,其實就是一種純糧釀造的清香型高度白酒。
這玩意也叫百裡香。
趙銘嘗過,味道確實不錯,就是挺怪的,第一次喝還真喝不習慣。
六十多度,確實上頭。
巴圖灌了口酒,迷迷糊糊的看了看遠處,又看了看天,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感受風向還是風裡的氣味。
半晌他才笑嗬嗬道,“我的朋友,馬上!馬上就到了!”
聽到這話,眾人一陣無言,趙銘也是嘴角抽搐。
這巴圖是張家口辦事處那邊給他們安排的向導,畢竟第一次來草原,沒個本地人引路真容易迷路。
隻是這貨忒不太靠譜,每次問,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回答,這已經是第八次一模一樣的回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