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說著頓了頓,他穿著一身蒙族襖子,頭戴一頂花翎。
襖子是破破爛爛的滿是陳年老油垢不說還沾染一些羊毛,隔近了一些還能聞到一些羊騷味。
至於頭頂的花翎,這是前朝的玩意兒,現在戴著估計就是沒東西可戴,戴著好歹能撐個門麵。
對方搓著手,一旁的牧民漢子連忙從遠處跑來的婦人手中接過一根不算多麼乾淨的白布。
接過白布,漢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遞給老漢。
看到老漢伸手的動作,趙銘知道,這是獻哈達呢。
哈達不一定是藏族習俗,這內蒙同樣如此,這算是蒙古族用來迎接貴賓,等等相關事宜的重要之物。
隻是這哈達明顯不太乾淨,也不知道實在沒辦法還是刻意為之。
“趙長官,不好意思,我們就隻剩下這些布料了。”
說著老漢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您也看到了,我們部落的情況很不樂觀,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冒犯您。
但今晚為您舉辦宴會之後,還請趙長官離開,我們真的無力承擔接待趙長官的任務。”
說著老漢有些忐忑的又開始搓著手,那滿是老繭的手上硬是被搓出一大堆泥垢,至於他旁邊的中年漢子更是一陣手足無措。
“你們是漢人還是....”趙銘沒急著回答,而是注視著對方淡淡詢問道。
“回長官,我們的確是漢人。”老漢點點頭,看著格外老實。
趙銘點點頭,沒搭腔,等待對方後續。
“我們是前朝太仆寺任命時攜帶過來的家人,有的是從京城過來的,有的是從河北山西那邊過來的。
都是祖上輝煌過,還有一些是前朝在這邊用兵,陸續在這兒留下的士卒後代。
說是漢人,其實也不全是,都是和本地人聯姻過多次,隻是咱們一些比較念舊的就留在了這裡。
我們村子裡還有一些是外蒙人呢,咱們這兒可不太平,長官您在咱們這兒述職可能是....”
說著老漢沒繼續往下說了。
趙銘卻是來了興趣,倒也不急著追問,而是笑嗬嗬看了看四周破舊的屋舍詢問道,“對了,還沒問,老伯這裡叫什麼?”
聽到對方詢問這個,孫老漢鬆了口氣,笑了笑道,“趙長官,這兒沒什麼名,不過咱們本地人叫這兒平前屯。”
聽著這些趙銘點點頭,見對方依舊一臉緊張,便是笑著寬慰道,“放心老孫,我們不會在住這裡的。”
聞言老孫心中一喜,隻是這高興勁還沒持續多久,趙銘下一句開口了。
“我打算讓弟兄們在你們旁邊紮營,我看你們有用土磚搭房子的經驗,到時候可一定要教教咱們呐!~”
趙銘這話一出口,孫老漢眉頭擰成一團,嚅囁著嘴有心想說些什麼,但在趙銘那笑而不語的眼神之下還是沒敢說出口。
又聊了聊,稍作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這平前屯一共十四戶,八十七人後,趙銘便讓老孫自己忙活自己的。
而自己則是帶著弟兄們直接在屯子外原地休整起來。
看到趙銘一行人出了屯子,孫瑜鬆了口氣的同時滿是歲月洗禮的臉上更是有些哭喪著臉。
“老爺子,這趙長官是怎麼個意思?”
“是啊!孫老,這新長官怎麼不去茂明安部?跑咱們這兒乾嘛?”
“就是就是!我們這小地方養活咱們自己都夠嗆,他們這麼多人人吃馬嚼的,這是要咱們老命啊!”
隨著趙銘一行人遠去,屯子裡許多遠遠躲著圍觀的牧民紛紛走了上前,七嘴八舌的詢問著中間的孫瑜。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孫瑜環顧一圈,臉上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