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整個平前屯算是徹底進入歡騰的海洋。
因為人數多,平前屯根本擠不下隻能在外邊的空曠草原,用乾燥的牛糞還有曬乾的羊屎尿等物升騰起一縷明亮的篝火。
得益於升騰起篝火,而且還是用糞便升騰的火焰和煙霧,氣味說不上好,但驅蚊。
這他娘的,到了晚上七八點這蚊子到處都是,趙銘等一眾弟兄直接被咬了一頭的包。
好在篝火升騰,這蚊蟲也就少了。
這個點大夥已經穿上厚實的襖子,來過內蒙的都知道,這地兒晝夜溫差不可謂不大。
有些人如果出去迷了路,天黑之前沒回來,如果沒有羊群作為庇護,被狼咬死的概率不高,但被凍死的概率極高。
其次,這特娘的是真能喝啊!
區區不過八十多人的屯子,竟然藏著大量酒水,而且這些牧民放開了之後那叫一個熱情。
各種灌酒,不少弟兄直接是人仰馬翻的躺倒在地。
趙銘也在被灌酒,是孫老頭和一個名叫赫山的年輕漢子。
兩人一起上陣,趙銘五斤的量差點沒頂住,好在作為向導的巴圖及時出手幫趙銘擋過這一劫。
一邊喝酒也是一邊吃肉,本以為這邊的牛肉會很嫩,結果柴!是叫一個真的柴!
故而這邊的牧民都是泡著奶茶吃的,趙銘也是有樣學樣,泡的鬆弛些許後,確實十分鮮美。
不過那些肥瘦相宜的光是烤出來的也是格外鮮美,很嫩算不上,但也格外好吃。
而且更神奇的是抬頭一看,好似能看到天裂開了。
其實是漫天星鬥,猶如銀河展現在眼前,在本地人口中將其稱之為天縫,一種很古老的叫法。
一邊喝著馬奶酒一邊欣賞著天上的滿天星鬥,這在前世是趙銘做夢也想不到的。
果然越是脫離文明的地方,這星空越是澄澈。當然這也得益於這裡是草原,草原是觀星最好的地方。
“趙長官,咱們這兒苦啊!~”
吃吃喝喝了一兩個小時,這個孫老頭一直就沒聊過任何敏感性話題,不是在訴苦就是說這裡的人文特色。
趙銘也不急,這老頭子肯定有一些想法。
“哦?這裡好歹能吃飽吧,我是來自關中,咱們關中那兒現在可是旱災,連樹皮都要搶著吃。”趙銘笑嗬嗬道。
“唉,你們那兒是災荒沒個定數,咱們這兒幾乎年年都有災。”
說著孫老頭就開始唉聲歎氣起來。
“就好比蝗災,不要以為就南方和中原有蝗災咱們這兒也有,這蝗災一出,這牧草肯定要完犢子。
來年這牧群就得大幅度減產,牛羊沒東西吃,咱們也得沒東西吃。
這還不算什麼,咱們這兒西北那兒就有一大片沙地,這一到來年春天風季來臨,這大風一刮,黃沙漫天。
草地都得被厚實的沙土蓋了個嚴實,我們都得提前備好草垛子,不然這羊群肯定也不夠吃。
清理沙土更是個麻煩事。
而且長官你看看現在,現在蚊子就很多,不過再過一段時間這蚊子還會更多。
咱們這兒蚊子可老凶了,彆的地方蚊子米粒大小,咱們這兒巴掌大小。
不僅個頭大,而且脾氣還不怎麼好,任何隻要能喘氣的,都是它們看準的目標。
而且這些蚊子毒性很大,並且這個季節,我勸長官最好晚上不要去水源地帶,不然肯定要吃個大虧。”
對於孫老頭所說的趙銘是深表認可的,因為此時如果有一個手電筒往外麵這麼一照。肯定能看到大量黑乎乎的東西在光線處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