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趙銘整個人都好似抽走了幾分精氣神。
打仗,必然要犧牲一些人的性命,這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來得這麼快,難道自己就要成建製的損失一個部隊嗎?
見趙銘下達這一命令,張鍇反而鬆了口氣。
戰場就是這麼殘酷,他也不想看到這一幕發生。
但有時候作為決策者,雖然不需要親臨前線,但是下達的指令卻同樣不比前線上戰場輕鬆多少。
就好比此前他追隨劉帥征戰,最艱難的時候,十萬大軍幾乎是被打殘。
劉帥各個部眾就像是樹倒猢猻散。
其次還有就是之前跟隨宋長官攻打鳳翔,可能衝上去攻打堡壘,部隊就是成建製的消失。
在對方將鳳翔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的情況下時,能做的隻能是前仆後繼用人命填。
而填了這麼多人進去,前麵甚至都還沒能摸到城牆腳下,可見戰事之艱苦。
趙銘當然也明白這裡麵的道理,戰場是殘酷的。
奉係這波施壓,看似十分猛烈。但趙銘很清楚,對比再過幾年的淞滬一戰,這點真不算什麼。
淞滬一戰時,我軍麵對的是鋪天蓋地的空襲,鋪天蓋地的炮彈,鋪天蓋地的艦炮。
海陸空三方火力覆蓋式的輪番打擊。
東洋人還早早做足了滲透工作,幾乎在當時各路大軍抵達戰場沒多久,東洋人就已經獲悉各個部隊的番號。
甚至就連炮兵營地,他們都摸了個清楚。
往往炮兵稍稍轉移慢了一點,艦炮和大炮就已經飽和式打擊而來。
海陸空全麵被壓製,我軍投入七十萬人大軍,硬生生淪為了活靶子,被輪番蹂躪。
三個月的時間打沒了二十五萬人。
相較淞滬一戰,眼前這還真不算什麼。
理清楚思路,趙銘腦子也逐漸恢複清醒。
就見他摸出一根哈德門,叼在嘴裡正欲點燃,旁邊一名參謀眼疾手快,快速劃開柴火為其點燃。
“張鶴那邊我們不用管,也管不了。多倫沽源一帶距離我們武城太遠。
就算能支援,能過去支援的也隻可能是一支機動化騎兵。
冒然派遣大軍過去馳援,補給線拉的太長,一旦被敵機偵查到,後果不堪設想。”
趙銘先明確,不增援的指令。
旋即指了指麵前的地圖,“現在你們說說有沒有可能我們來一波聲東擊西。”
“趙爺您是想試試直取承德?”張鍇皺眉反問。
承德也就是現如今熱河的首府,直逼對方首府,雖不是奉係真正的首府,但也能起到聲東擊西的效果。
隻是想了想張鍇還是搖搖頭。
“趙爺,此法不太可行。你看看這裡。”
說著張鍇指了指地圖一塊區域解釋道,
“您看,目前最好直取承德的路線還是走察中察北多倫沽源一帶。
如若從懷來密雲一帶出發,那往北上百公裡就會碰到金山嶺長城。
且沿途一線長城一直有所阻隔。
步卒翻閱還行,可騎兵越過去就不可能。
且就算步卒能翻越,後勤物資也定然攜帶不了多少。
並且一旦這麼做,這支步卒就相當於孤懸在外的孤軍。
他們將不會有後續支援補給,一旦完成直逼承德的任務。
後續很快就會被奉係戰機偵查到,想要撤回來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