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現在,不僅弟兄們麻木了,就連張鶴也有些麻木了。
悲傷?那是開戰沒多久的事兒。
現在嘛,該咋樣就咋樣吧。
現在張鶴感覺哪怕他不親臨戰場,弟兄們也會麻木的反擊。
除非他下令投降。
隻是打到現在,投降?
或許在此之前他內心好多次猶豫糾結,但現在隻剩下堅守這一個念頭。
“弟兄們還有吃的沒?想辦法讓弟兄們填飽肚子吧。
這個點敵人應該要消消火了。”
張鶴歎了口氣,眼下是早上五點左右,這個點往往敵人都會消停三四個小時。
畢竟火炮這麼輪番轟炸也是要保養維修一下。
“長官....咱們的糧食快吃完了。”警衛有些為難道。
“吃完了?怎麼可能?我們來的時候不是運送了至少半個月的糧食儲備嗎?”張鶴詫異道。
“可是長官,前幾日敵人飛機有幾枚炮彈剛好落在咱們存放糧食的倉庫,起了大火。
當時到處都是炮火,咱們也沒法搶救,所以就.....”這名警衛更是低垂下頭。
聞言張鶴嘴唇嚅囁了一下,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川字,“唉,算了此事不怪你。
我想想法子吧,總歸不能讓大夥餓著肚子。”
他歎了口氣,撐著膝蓋吃力的站了起來。
接連的轟炸,哪怕他沒有被炮彈命中,但光是震顫就讓人受不了。
見此警衛趕忙攙扶著他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確定無礙後,他這才擺了擺手。
“把我帶過來的那些香煙給弟兄們全都分了,不夠就讓大夥幾人一起抽一根。”
張鶴囑咐了一嘴,這才沿著破敗不堪的樓梯下了城頭。
香煙他帶了一些,本來是想著在這邊待個把月慢慢抽來著,現在全然無用了。
本來運送過來的物資裡麵也有香煙,但數量不多,這幾天大夥抽的又凶,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下了城牆,他不由愕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眼下天色有些昏暗,但察哈爾這邊,本就雲霧稀薄,倒也能看的真切。
隱約間他看到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正靜靜地看著他。
“鄉親們,你們這是.....”
張鶴遲疑的看著眼前的城中民眾。
就見為首一名穿著還算體麵的老人杵著拐杖走了出來。
這應該是城內的大戶人家。
“小老兒姓張,聽說長官也是姓張,你我二人興許幾百年前還是一家。”
這張老頭先是笑嗬嗬的拉近關係,看得出他的言語有些拘謹。
見張鶴一臉困惑,他解釋道,“長官,我這邊帶來了一些糧食,您看.....”
聞言張鶴這才注意到,在這些人後麵還有一些人推著一些小板車,上麵用白布墊著滿滿當當擺放著一些東西,上麵還用一些白布罩著。
從上麵蒸騰的熱氣,還有這形狀來看,這應該是一些剛做好沒多久的饅頭。
“可能有些簡陋了,還望長官不要嫌棄,另外我還帶了些酒水給長官,您看.....”見張鶴不說話,老頭更顯拘謹。
張鶴怔怔的看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