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條件的話,儘可能地提前緩衝區域的上線時間。”對方立刻彙報,“新的一波入侵潮恐怕很快就會到來了。”
說話的時候,張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上的資料看完了。
他的臉色隨著閱讀的深入而越來越難看,最終變成了憤怒。
“混蛋!”
張舫本以為自己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應該已經能夠做到波瀾不驚了。但是當他看到這份分析資料的時候,心底的憤怒還是難以壓抑。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在前線拚命抵抗,結果後方被一群豬隊友搗得稀爛。
確實,從利益的角度來看,張舫完全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理解並不意味著這麼做就是正確的。
命卡資源對於現在的現實世界,確實是非常重要的資源之一。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為了獲取命卡資源可以犧牲人性。
張舫的手下顯然被張舫的樣子嚇了一跳,小聲說道:“您應該早有預期的,畢竟他們當初為了獲取石油資源也用過類似的戲碼”
張舫深吸兩口氣,壓住了心底的怒火,擺了擺手,讓對方先出去。
做完這一切,張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地倒在椅子裡。
椅子轉動,他麵朝後方的窗戶,暴風雪越來越大了。
二月底的京市還沒有完全地走出寒冬,蕭瑟的夜景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張舫此時的心情。
戰爭與動亂是災厄的源頭,但是戰爭也是命卡絕佳的誕生場所。
隻要雙方發生了戰爭,無論命卡師處於哪一方,總能夠通過參與戰爭獲得數量可觀的命卡。
很不幸,世界上的某些國家,絕對是挑起戰爭與動亂的好手,已經形成了路徑依賴的他們在發現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取大量命卡之後,就如同撲向排泄物的蒼蠅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在超凡入侵正式進入大眾視野之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有至少六個魂卡世界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
二十號世界的聖眷者運動更是將原本已經在末日之中略微恢複了一點生生氣的二十號世界再次推入了深淵。
有時候,張舫真想敲開那些人的腦袋好好看看,裡麵長的到底是腦子還是蜥蜴。
他們隻知道獲取更多的命卡來抵抗有可能到來的更多的超凡入侵,卻完全不思考這些超凡入侵者為什麼要過來入侵超凡世界。
除去少部分單純的樂子人和好奇者,絕大部分帶著強烈意圖入侵現實世界的超凡者,基本都是在各自的魂卡世界裡混不下去的存在。而當戰爭與毀滅成為世界的主基調,那麼這樣的超凡者隻會越來越多。
就好像八號世界毀滅之前,那些強大的主宰紛紛想要入侵現實世界一樣,當戰爭的規模波及到整個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的超凡者或許就要開始思考尋找一個全新的可以落腳的世界了。
而在這個時候,入侵幾乎沒有門檻與壁壘的現實世界就會成為他們眼中的絕佳選擇,現實世界也會因為各種空間裂縫的存在,在這些迷茫的超凡者麵前成為最高亮的那個崽。
毫無疑問,他們為了刷到更多命卡的行為將會導致更多的超凡入侵者的出現。
關鍵是,這樣的事情一旦開始,已經不是張舫,或者說華夏出手就可以阻止的了。
張舫現在是真的有一種“跟這群蟲豸共識,該如何拯救世界”的感覺了。
“嘿嘿,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類真有趣。”一道虛影出現在了張舫的身後,“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做出如此短視的行為來。”
張舫也不驚訝,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就隻會說風涼話嗎?”
“對呀,不能說風涼話的話,我到這個世界來乾什麼呢?”虛影樂嗬嗬地說道,“雖然總是會被你們的選擇和決策給蠢到,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愚蠢才是你們這些人類的魅力啊。越愚蠢,越有趣。”
“就好像你。”虛影鋒利的指甲劃過了張舫的脖頸,“明明知道跟我合作是一件愚蠢的事情,當你不能滿足我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吃掉,伱不還是在跟我合作嗎?我真的很好奇,你明明知道這一切,為什麼還要與虎謀皮呢?啊這個詞是不是不能由我來說?”
張舫:“那是因為,你們的種族隻需要按照既定的軌跡去生活,就可以成為稱霸斷界的存在,而人類沒有這樣的天賦。”
“糾正你一點哦。”虛影嘿嘿說道,“我們還沒有資格稱霸斷界,那是那些帝皇的事情。”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出現在各個魂卡世界裡的斷界生物,你調查地有眉目了嗎?”
“啊,你說那些斷界詭怪啊。”虛影露出了一副愉悅的表情,似乎在期待著一些什麼,“是斷界中的一位帝皇為了尋找另一位帝皇而撒的魚餌。”
“斷界生物竟然還會釣魚嗎?”
“那是當然,為了能夠捕捉到可口的食物,釣魚是必備技能。”
“帝皇之間居然也存在覓食者與食物這樣的關係嗎?”
“不不不。到了帝皇這樣的層次,誰是誰的食物可是不好說的,祂們之間往往是互為食物的。”虛影擺動著,“你知道的,越鮮美的食物,就越危險,有時候是那種可以殺死並吃掉你的危險。”
張舫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牽扯到兩個斷界最強生物之間的鬥爭,已經不是他可以參與的事情了。
正想著呢,一雙冰涼的手就從後麵捧住了張舫的臉,虛影湊到張舫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你也不需要擔心啦,根據我的可靠消息,那個灑下魚餌的的帝皇,已經釣到了祂想要的魚了,正在準備覓食計劃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新的斷界生物被播散到魂卡世界裡去了。”
“這算安慰?”
“嘛~對於你們這些小人物來說,算是安慰吧?”虛影不確定地說道,“畢竟,你們這個世界,不也被波及到了嗎?那個瓦爾哈拉?”
張舫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瓦爾哈拉,如果不是身後這個虛影給出的確定的情報,張舫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這個命卡世界中舉足輕重的組織,其源頭竟然是斷界。
窗外的暴風雪似乎變得更大了,鵝毛大的雪花在狂風的裹挾下劈裡啪啦地拍打著窗戶。
虛影搖搖晃晃的:“看來今天是看不到太陽了。”
“沒事。”張舫低頭翻看著這一次華夏參加雷神索爾杯的名單,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歲的照片上,“不還有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