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田氏看見大房的兩個孩子心裡就添堵。
其實她也不是看老大生的是三個丫頭片子,重男輕女,隻是看到他們的爹有些觸黴頭而已。
此話還要在從她剛懷胎的時候說起,楊建德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又體格健朗,被一年輕的縣城富家女看中,想要招上門女婿。
可是楊田氏已經有了身孕,看見楊建德動了心思要拋棄她們母子,便死活不同意,尋死上吊的鬨,惹得富家女的家裡怕壞了家風,才打消了此事。
楊田氏生下大兒子一看見他,便能想到自己當時的艱難,沒想到大兒子娶的媳婦,樣貌竟和那富家女有三分的神似,若不是老大媳婦失憶,手頭有些銀錢,才娶了她回來,不然早讓她流落街頭。
如今女大十八變,楊桃的模樣越來越像她的母親,越看她越像是一麵鏡子不斷提醒自己,還有那麼段痛苦的往事,所以她才狠心想要除之後快。
今天,這個死丫頭竟然下死手,把自己寶貝孫女抓的滿臉花,想想就生氣。
來到姐妹二人麵前,指著楊桃怒斥道:“你們給我跪下,今天若是你大姐沒事還好說,若是就此毀容了,我就讓你們倆跪到死賠罪?”
楊桃摟著顫抖的梅子,看著滿屋子的大人,一個也沒有求情的意願,便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跪著再說。
鄭大夫居住在鄰村,年輕的時候,在縣城一醫館裡做學徒,後來學成就回到村子做起了大夫,一做就是三十年。
匆匆忙忙和楊俊清來到屋裡,一眼就看見地上跪著兩個小的。
來的路上他也聽說了,是小孩子在河邊打架,聽說一個臉上掛了彩,那地上兩個便是參與者吧。
他走家串戶東家長西家短,沒有他不知道的,地下的楊桃姐妹不受長輩們待見他也了如指掌,肯定不分青紅皂白的接受跪罰。
搖了搖頭,他一個大夫不好管人家的閒事,急急的往炕上看,開口道:“散開點,讓我來看看。”
周鳳珍眼見大夫來了,趕緊扒拉兒子走開,給大夫騰出了空位來醫治。
不愧是多年的大夫,三下兩下止血,消炎又處置包紮,一氣嗬成,又囑咐老二媳婦多給她補補,不要沾水之類的話。
楊俊清好奇的質問:“這就好了?出了那麼多血,沒有性命之憂?”
鄭大夫聽了,有點發怒:“怎麼?信不過我的醫術?小孩子間打架,抓傷撓破點皮就大驚小怪,怎麼還得破相成醜八怪才行,完了把那孩子送官賠命了事。”
鄭大夫知道自己說話,口氣有點重,那是看他們一家子欺負兩個孩子有點氣不過,想著這樣把楊蓮傷勢說的過低,就會對那兩個孩子懲罰輕些,但是楊蓮的臉還是按照他的正規手法醫治。
楊俊清見鄭大夫生氣,馬上賠上笑臉解釋道:“我看孩子臉上出了那麼多血嚇壞了,您彆往心裡去?”
鄭大夫知道,自己管不了什麼,見他態度軟下來,說話語氣也緩和下來。
“信的過我便好,不懂我可以告訴你,小孩子出血多,那是因為年紀小正是發育時期,血氣旺盛,隻要少沾水,結了疤,掉痂後便會恢複如初不會有事的。”
鄭大夫又囑咐幾句,接過楊田氏遞過來的診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