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箋,肖白感動得頭痛。
王府小郡主袁紫衣詞真意切,深情款款,躍然紙上。他肖白何德何能能得到小郡主如此垂青?
“紫衣妹妹,哥哥可能要教你失望了啊!”肖白籲了口氣,一時間竟想不到以後該如何麵對這個女孩。
如果問肖白是否也喜歡,他可以大聲肯定的喊出來:“是的,喜歡!”
可衝動宣誓過後,又能怎樣呢?
當年上京城中央公園桂花樹下說情話的時候,肖白十七歲,而小郡主,才堪堪過十二歲!那樣的年紀,那樣炙熱的告白,在肖白現在看來,即使真誠卻也幼稚。
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青春不瘋狂?小郡主可以做夢,他肖白的夢卻不敢做下去了。
“小淫賊!你想天鵝屁吃呢!郡主殿下是你等身份的人可以癡心妄想的嗎?你憑什麼?憑你每月二十八塊半的補貼嗎?”
五年了,當初武重追過三條街,最後將他堵在一條小巷子的時候,那個狂傲的中年男人無情的嘲諷言猶在耳。
五年前,肖白或許還有傲氣與不服,可五年後,肖白早沒了當年那樣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歲月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
回想五年近乎半流放的時光,就因為當年的爬牆事件,王爺府動用他們的權力小小任性了一把,讓肖白從帝國中央軍事學院被開除,並且抹除了他在學院內的一切檔案痕跡,而後發配至偏遠的靠近南嶺十萬大山的楚州地界,做了一名地方守備軍士兵。
“是呢,我肖白何德何能敢做癩蛤蟆吃天鵝肉的美夢?憑我當年以學院生的身份發的二十八塊半補助嗎!”
肖白歎氣,有些落寞。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日知多少。要塞處處疾涼風,上京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朱顏依舊。奈何君心憂,恰似楚河濤濤不斷流!
往日帝國中央軍事學院的高材生,遭遇權力的任性,就能讓肖白幾年不得翻身。如果沒有異常,隻怕他這輩子都得待在楚州。
那是什麼樣的人生呢,那是一眼能望到頭的人生。
在楚州,他從一名小兵做起,而後班帶,而後管營,直到重新進入帝**官序列,做到協領。他掙紮過,努力過,掙紮和努力也得到了回報,直觀的是他的薪水漲到了五十塊。可是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肖白捫心自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他的內心確有太多遺憾。
現實,大多時候**不堪。年少時候肖白可以帶著小郡主看遍滿園桂花香,但逐漸年長的他越來越明白自己是無力承擔這份感情的。郡主與帝國下層地方守備軍官的幸福愛情,終究隻有在民間故事與文人家的文章幻想中才會出現。
“紫衣妹妹!是哥對不住你!”
肖白暗自一聲歎息,感懷萬千。他們的故事還沒開始,卻已然結束。
“去他媽的!”
……
大哥的囑咐,小郡主的深情。內容不一的兩封信,將肖白的情緒調動得忽高忽低,極不穩定。
上京城,大哥,二哥,嫂子,紫依郡主……
熟悉的人,經過的事,像一幕幕畫卷在肖白心底記憶深處舒展開,讓他不自覺的又流下了眼淚,忍不住想要縱情歌唱。
“你可記得,三月暮,初相遇。往事難忘!往事難忘!”
“兩相偎處,微風動,落花香。往事難忘!不能忘!”
“對我重唱,舊時歌,最歡喜。往事難忘!往事難忘!”
“對我訴說,老故事,最甜蜜。往事難忘!不能忘!”
“你已歸來,我不會,再憂傷。往事難忘!往事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