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當年在學院道德與品質相關大會上的發言就是,“能力,決定一個人的上限。品德,決定一個人的下限。老夫不追求上限,隻保證下限。”
像肖白這樣擅闖王府,爬牆偷窺王府女眷,還時常做點來路不明無本起利的生意,經常下館子吃吃喝喝的學員,自然在他眼裡就是上限不明,下限低到塵埃裡的典型。
其實肖白對羅博文這老頭觀感也一般,當年他們經常做些不合教規的事,同他一起的大哥李無道和二哥楚飛雲因為年長些,偶爾手腳不乾淨出狀況的時候總是溜得比他快,所以最後落單被抓的那個人十有**隻有他。
每當那時候,保守派頭子兼學院紀律處教育老師的羅博文總是不分場合不問緣由,逮住就是一通暴擊傷害一萬點的嘴炮。像什麼“玉不琢不成器”,“爛泥扶上牆”,“朽木不可雕也”,“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粥”這類句子,可以連著訓一百句不帶重樣的。
而且羅老頭除了訓人,還有一大愛好就是睡覺,彆人睡覺擇時擇地,他全無這些講究。以前中央軍事學院大操場旗杆下,後山公園方便野百合幽會的長椅上,還有食堂的飯桌,教室的講台,他都躺過。那家夥,頗有天為被,地為床,睡它個海枯石爛地老天荒的氣概。
不過那些都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了。自打肖白被學院開除,離了上京,他就對那裡的人和事做了自我隔絕。隻是這會突然在這間要塞辦公室撞上,兩人一時之間都是詫異非常。
“老師,您什麼時候改名了?早知是您,學生定當及早拜會。”肖白言不由衷的又開始胡謅,其實他的意思是,“可憐的我,又犯在你門下了。”
“老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不消爾等探望!”羅老頭直言,他其實更想說,“三歲看老,小子彆和老夫玩套路,沒用!”
是偏見嗎?是遺忘了嗎?
是也不是。
兩人都因為時間久遠,沒和當初上京軍事學院時老師與學生的身份聯係起來才是真的。
肖白是真不清楚羅老頭真名,隻記得“睡神”這一響亮的外號,羅博文副統領是忘了看地方守備軍人員名單,雖然李梅早在三天前就將記錄彙總文件送交到他的辦公桌案頭。
……
條件反射般互懟幾句,互相戒備警惕幾秒後,兩人終於記起來,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紀律教導與學員刺頭。
羅博文開始皺眉問:“你來乾嘛?”
肖白嬉笑答:“這有份草簽的協議,需要您簽字蓋章。”
羅博文皺眉大聲道:“拿過來!”
肖白嬉笑遞上協議文件。
羅博文皺眉接過。
“啪啪!”
兩聲印章親密接觸文件的聲音,從辦公桌位置乾脆利落的傳進肖白耳朵,他甚至懷疑羅老頭壓根沒看簽的協議是什麼。
“公章私章都有了,你回吧。”
羅博文皺著眉頭,轉身將蓋好章的協議文件遞還給肖白,開始趕人。
“謝謝您嘞!羅老師!您留步,不用相送!”肖白嬉皮笑臉的表示感謝。
“少來這套。”
“尊師重道,可不就是您當年三令五申著重強調的嘛。”
“滾蛋!”
老羅怨念還是頗大。
“得嘞!”
肖白嬉笑著答應一聲,趕緊退出了辦公室,走時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而後才感覺輕鬆。
這情形一如當年。
“兄弟,謝謝你啊!”
轉身和門口接待員再次道個謝,肖白抱著蓋好章的正式協議,出了要塞司令辦公室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