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此時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已經被三胖大耳刮子打得七葷八素的候府二公子身邊,“鏗”的一聲拔出腰間八荒短刀,在他麵前開始上下比劃,同時用言語小聲挑撥。
八荒刀湛藍森冷的刀鋒每一次觸動心口皮膚,候府二公子的身體就會死命抖一下,他終於開始怕了。
彆人死不死無所謂,反正他肯定不能死的。
琴川候的爵位,候府未來的主人,無上的權力,數不儘的珍寶,享不儘的女人……這些權色財富還等著他繼承享受呢。
“小侯爺,聽說大公子在北邊剛升次領不久呢!候府一門,個個都是英雄。大丈夫能屈能伸,您服個軟,也是英雄!”
武畫也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二公子身邊,眯著眼十分體貼的又輕聲提醒道:“您對麵這位劉姓守備大人,聽說以前是大公子手下的兵呢!”
話到此處,恰好肖白手上的八荒刀尖再次劃碰到二公子心口。
兩個呼吸後。
侯府二公子心裡的恐懼,不甘,還有對生的希望最後終於交織成一道怨毒的呐喊:“姓劉的!你聾了嗎?沒聽見可以談判嗎!你是不是想我死在這裡,以後好向那個私生子表功?”
肖白見當事人主動開了口,知道對麵西涼守備軍們再沒有機會動手了。不過他也好奇武畫的話怎麼如此湊效,自己威脅恐嚇折騰一通,竟然不如他輕飄飄的一句提醒。
對麵,劉姓守備頭領聽到自家小主人的話,也趕緊顫抖著身子開了口。
“小侯爺,我冤枉啊!屬下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屬下對您的敬仰,有如易北河濤濤河水,連綿不絕!您可千萬不要聽信讒言,我和大公子,不對,是那個私生子,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清白的!”
“那你們怎麼還不退?快退!退得越遠老子越安全!”
“好的,屬下這就收兵!馬上收!”
劉姓首領心情複雜的答複,又趕緊顫抖著指揮剛才部署好的幾隊守備士兵開始撤離。
“唉……”看著腳步紛亂的手下兵士們,劉守備又重重歎了口氣。
多年以前,他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有過一段跟隨候府大公子的曆史,這段曆史很短,短到自己都快忘記,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忘記。因為那個時候的人和事,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隻要他不主動對彆人提起,彆人根本不會知道他曾經還有那麼一個時期。
候門深似海,怨也似海。
打二公子出生,大公子就被老侯爺派去了北方,他們那一群當初跟過大公子的人,時間長的大多隨他去了北方,時間短的就地轉了守備,總之是走的走,散的散,年少的他那時還弄不清候府安排,隻知道大概是大公子的出生不太光彩,遭了二公子一係人的猜忌和打壓才被老侯爺派出門的,連帶的,像他們這群人自然不能留。
而他,候府斥候轉做城內守備,從守備小兵做起,逐漸升職,逐漸又搭上了候府二公子的線。
當然,後來職位越高,了解越深,他越知道當初那段曆史不可對人言。
可在今天,他的曆史突然被揭開,還是和大公子有大怨的二公子親自揭開,讓他陡然又變得惶恐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