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看了老半天,扯著嗓子又喊了一聲,就差自己去一間間敲門。
“喊啥嘞?”
“沒人!”
良久,天井邊一間屋子裡終於有人懶洋洋答複,聽聲音似乎還有些火氣。
“你……不是人?”肖白傻眼,反問。
他覺著這人真是奇怪。
隻是,門裡響了一聲,又是好長一會安靜,沒人接著搭話。
肖白正欲根據聽音辨位的法子,想主動去敲那間門的時候,木門突然“哐當”一聲從裡麵被拉來。
“大早上的,又沒什麼事,你們在這裡瞎嚎什麼?”
開門的人頭發蓬亂,睡眼惺忪,上身披著一件都府少尹製服,下身是……一條醒目的大花褲衩。
褲衩之下,除了稀疏而飄逸的腿毛,再也未著寸縷。
這人開門嚷了一句,忽然又“哐當”一聲關了房門。
肖白以為他是因為穿戴不周,不好意思見人,所以強壓著好奇,仍舊耐心等待,等待他收拾妥帖了出來說話。
不過,很快肖白就知道他的估計失算了。
因為門裡人十秒後又“哐當”一聲拉開門,還是那身扮相,除了手上多拿了一個瓜瓢……
他,竟是出來喂雞和鴨的!
“兄弟,還有我呢?”
肖白滿腦袋黑線。
他堂堂一個守備司衙副使,帝國副次領軍銜的人,竟然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給無視了。
並且看情況,他的重要性完全比不上天井角落裡這家夥飼弄的家禽。
“咋的啊,你也要吃啊?”
正在喂雞的家夥聽肖白叫他,一回頭,狐疑的看著說話對象,又狐疑的看了看手上空瓢。
“你大爺的!我吃你妹啊!你這家夥腦袋是不是有毛病?”
肖白見這人問得如此煞有介事,頓時覺得心中有一萬頭神獸奔湧而過。
他就差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了……
“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意見?”喂完雞鴨的男子轉身,看肖白站在天井中齜牙咧嘴的不說話,忽然又一本正經的問起道:“我們……似乎以前沒見過吧?”
肖白有些奔潰了。
他強壓著自己就要口吐芬芳,素質三連的衝動,深吸一口略帶著雞糞味的空氣,再吐出來,再深吸一口,再吐出來,又深吸一口,又吐出來……如此三個回合,他的感覺終於好了些。
“是的,我們以前是沒見過……沒有過結。”
“鄙人守備司副使肖白,有要事和謝康德少尹相商。”
肖白一拱手,對著轉身男子風度一禮,自報家門,順便說明來意。
“哈哈,找老謝啊?你來得真不巧,老謝剛出門。你看要不這樣,反正你就住對門,等老謝回來,我告他一聲,讓他去找你如何?”
喂雞男子聽肖白要找人,忽然換了一副臉,很熱情很體貼的告訴肖白,他要找的人很不湊巧的不在。
“那你是?”
肖白看這人披著一件京都府衙少尹製服外套,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過肖白本來是找府尹大人的,府尹不在才退而求其次找少尹,至於少尹姓甚名誰他倒不太關心,隻要能說得上話辦得成事就行。
“哦哦,我是府衙一孤鷺,天井一沙鷗。”
喂雞男子見肖白又盯著他披著的少尹製服看,頓時不自覺的藏了藏身子,想要躲避肖白的關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