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文四年五月,朱允熥悠悠醒來。
當他得知自己的新身份,還有當下的時局,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那位廢物兄長,此時正在奉天殿上無能狂怒。
前線戰報傳來,靈璧大戰,朝廷五十萬主力被擊潰,燕軍已經拿下泗州,隨時準備渡河南下。
這仗也不知道怎麼打的,彆說五十萬軍隊,就算是五十萬頭那啥……
淮河南岸,與燕軍對峙的主將是盛庸,人如其名,是個廢物。
不出意外的話,至多一個月,大明江山便會易主。
城破之日,宮中起火,建文帝下落不明。
自己的結局也很慘,被圈禁起來,像條狗一樣度過餘生,至死不見天日。
怎麼辦……
總要做些什麼,否則,怎麼對得起滿腦子的科技與狠活?
朱允熥思來想去,擺在自己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是幫著大哥去打四叔,二是直接投靠四叔,當個老六。
魏國公家裡的小兒子徐增壽,就是靠著當老六,白撿了個定國公的封號,徐家一門兩國公,真正做到了與國同休。
如果選擇前者,且不說四叔太猛,打不打得過,龍椅上那位廢物大哥會信任自己嗎?
自從靖難開始,看看他用的都是什麼人!
第一代戰神耿炳文,領兵十三萬北伐,還沒過石家莊,便已全軍覆沒,最後單騎走千裡,孤身回京複命。
第二代戰神李景隆,四叔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領兵五十萬攻打又破又小的北平城,最後大敗而歸。
甚至在攻城時候,四叔壓根就沒在城裡,而是跑去大寧搬救兵。
至於平安、盛庸、鐵弦等人倒是忠心,奈何實力有限,被四叔攆著揍了一路。
倒是有個能打的,就是魏國公徐輝祖,卻因為和四叔的姻親關係,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就被召回,閒置起來。
無論是選人用人,還是排兵布陣,建文皇帝每一步都精妙地避開了正確答案。
開場妥妥的碾壓局,硬生生打成了京城保衛戰。
時至今日,燕軍已經勢不可擋,就算得到大哥的信任,給自己掌兵的權力,隻怕也會被四叔吊起來打。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
畢竟都是一家人,誰做皇帝不是做?
朱允熥開始認真考慮第二套方案。
如果這個時候倒向四叔,等靖難之後,不奢望什麼封賞,隻要能逃過被囚禁的命運,安心做個逍遙王爺,一輩子榮華富貴,便知足了。
可是,想要表忠心,至少要有投名狀吧?
如今自己徒有藩王之名,實則手裡無兵無權,拿什麼去投靠?
加之四叔生性多疑,若自己突然跑去投奔,說不定會被當成建文帝派去的奸細,給人一刀砍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可如何是好?
眼看四叔的兵馬越來越近,再不做些什麼,待城破之日,隻能陪著廢物大哥去玩火,身為朱家子孫……
等一下!
驀然間,朱允熥腦子裡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場靖難是朱家叔侄內戰,無論誰贏,最後坐天下的,依然是朱家人。
既然建文帝純純爛泥扶不上牆,投靠四叔也沒什麼好果子吃,那麼,為何不踢開建文帝,自己來做這個皇帝呢?
我朱允熥也姓朱啊!
而且,論出身,自己比朱允炆那個廢物還要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