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財來到應天已經有一周了,距離院試也已經不足十天了,李財複習也多集中在四書八股上了。期間數次被胖子打擾,這胖子三五時不時的在閣樓撞的一腦門青的下樓來,不過每次都是樂嗬嗬的說是高中案首的征兆,而且胖子也算是有眼色,來找李財多是飯點,不會過多打擾李財的複習。
這一日李財正在臨窗溫習的時候,有人敲門了。
李財還以為是胖子薛馳呢,便隨意的說了一聲,門沒鎖,推門進來便是。
然後
覺得不對勁
李財抬頭便看到店夥計後麵跟著一人,正歪著頭略帶疑惑的看著自己。
大伯!大伯怎麼來了,本來還以為應天府足夠大,或許得在院試的時候才能碰到大伯,沒想到這麼快便又見了大伯。對於這個鄰家大伯,印象向來不好,尤其是回到家後看到他們的祖父祖母大伯母等人費儘心血給大伯籌錢,更是對大伯感到反感。
大伯黃士財看到李財抬頭,才確認這個住著甲等房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背影正是自己的侄子李財。
“財兒啊,真的是你啊,大伯還以為認錯了呢,數月不見,財兒倒是胖了些,我的侄女還好吧?大伯也放心不少啊。”
大伯認出李財後,便謝彆了店夥計,一個人進屋來,走到李財身邊,熟絡的嘮著家常。
“大伯何時來的應天?”李財停下手中的筆,問道。
大伯每次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還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看到大伯李財便提高了警惕。
“大伯我到應天府由些時日了,前些時日忙於溫書,所以也沒有來找彘兒。”大伯說的一本正經,背著手將李財的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財兒,這房子怕是不便宜吧?”大伯話音一轉問道。
“哦,這房子啊,我倒是不知道,本來我住的是樓上的閣樓,價格倒是便宜不少,這房子的主人覺得我那閣樓高是個好兆頭,硬要與我換了去。李財不清楚大伯意圖,說話也帶著三分餘地。
大伯黃士財聞言卻一點也不相信,哪有這種好事,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卻沒有說破,隻是雲裡霧裡跟朱平安饒了很久。
李財手持著毛筆,看大伯黃士財東拉西扯了很久,由著他這樣下去,自己是彆想溫書了,隻好直接的問道:“大伯近來可好,來找財兒可是有事?”
大伯黃士財似乎就是等著李財說這句話呢。
“大伯是有一樁富貴送給你,大伯不是有一友人,你也見過的,他的恩師正好是縣學教習,有關係門路,我那友人可是得到內幕消息了,他恩師能提前一日……”大伯說到這頓住了,小心翼翼的望窗外及門外看了看了,確認沒有人,才神神秘秘的繼續說道,“能提前一日便知考題,而且啊……”
李財聞言,犯了一個白眼,拉倒吧,大伯這話都說了多少年了,考了那麼多次也沒見大伯通過過院試。
“謝過大伯好意,為了大伯著想,這等好事還是越少人知道的好,大伯就不必告之財兒了。”李財淡淡的開口打斷了大伯的話。
咦?
不應該是這反應啊,大伯黃士財此時還有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完呢,沒想到李財竟然一點點都不心動。
“咳咳,財兒這次考題可是非常可靠。”大伯黃士財胸有成竹的撚須說道。
“嗯,是嗎?”李財隨口說了一句。
有戲,大伯黃,大伯黃士財有些欣喜,卻在下一秒便被黃士財的話給打破了。
“嗯,是嗎,那財兒便提前恭喜大伯了。”李財淡淡的說道,一點都沒有把所謂的內幕之類的當回事。
大伯黃士財萬萬沒想到李財是這反應啊,這讓他後麵的話都噎到嘴裡了。不過,大伯黃士財也不是一般人,見李財不接這一茬,便退而求其次。
“財兒啊,最近手頭寬裕嗎,大伯近日溫書費了些,手頭有些緊。大伯那友人的恩師明日便來應天了,大伯想著請人家去酒樓吃頓便飯,費些口舌,談談內幕,這次院試,你我伯侄二人還不是探囊取物啊。為了我們一個地方來的,也為了我們,所以呢,你先挪個十兩八兩的先與大伯請人家吃酒,日後歸家,大伯便還你……”
然後大伯又描述了一番考中秀才後的得意場景,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
十兩八兩?大伯說的特彆輕巧,就像一文兩文錢似的,還不怎麼看在眼裡的那種。一點也不知道家裡人為了這十兩八兩要辛苦勞作大半年,一點也不知道這十兩八兩背後是多少個早起晚歸不眠不休,一點也不知道這十兩八兩背後是有多少汗水……似乎我在家中時,祖父他們剛托人給大伯送了錢!
“哦,財兒剛才走神了,麻煩大伯再重複一下前一句可好?”李財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心裡卻是不爽的很。
“為了我們同一個地方來的,也為了我們,所以呢……”大伯黃士財還以為李財動心了呢,開口將前一句話準備再重複一遍.
“不是這句,再往前。”李財搖了搖頭。
“大伯那友人的恩師明日便來應天了,大伯想著請人家去酒樓吃頓便飯……”大伯黃士財又重複了再往前一句。
李財還是搖頭。
“財兒啊,最近手頭寬裕嗎,大伯近日溫書費了些……”還不是,那就是第一句了,大伯黃士財便將第一句話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