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財現在可以說親身經曆了這件案子,可是李財依舊看不清楚。
不管怎麼說,胡惟庸都是當朝丞相,就算判罪,也不至於這麼快,就算是謀反之罪,也不會這麼快。
可是,不管是曆史上還是現在,從事發到胡惟庸被斬殺,速度都快的不可思議。
“胡惟庸不是傻子,不是蠢蛋,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
朱元璋更不傻,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相信胡惟庸祥瑞的說法?
更何況,之前的時候,我已經給他說過胡惟庸有謀反的跡象。
按理說,像朱元璋如此謹慎的人,不應該犯這樣幼稚的錯誤!”
李財走的很慢,一直在思考著這件事情。
“朱元璋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皇帝,警惕心要比其他人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按理說,胡惟庸的這個小把戲根本騙不過朱元璋,可是為什麼他會相信這個虛無縹緲的事情呢?
而且,胡惟庸也不是蠢蛋,不可能在沒有萬千把握之下就做出誅九族的事情。
這裡麵不對勁,大不對勁!”
李財回到了家,坐在了書房中。
天上的雪還沒有停,隻不過小了很多。
李財將書桌前的窗戶打開,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雪花。
“朱元璋除掉胡惟庸之後,就將丞相製度取消,從古到今綿延千年的丞相製死在了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的目標從來都不是胡惟庸,而是胡惟庸後麵的丞相製度。”
李財按照曆史上記載的事實,大膽的推演下去。
雖然李財知道結果,可是李財還是想儘可能清楚的摸到事實。
“在很早之前,朱元璋就知道胡惟庸謀反的事情,按理說,那個時候朱元璋完全可以將胡惟庸連根拔起。
就算胡惟庸在朝中黨羽遍地,可是按照朱元璋的脾氣,殺掉他們根本就不是事。
也許,朱元璋在等一個機會,再等一個將胡惟庸連同丞相製度一起乾掉的機會。”
李財站了起來,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思考著這件事情。
“或者說,這一切都在朱元璋的掌控之內?”
“丞相製根深蒂固,想要廢除丞相製度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朱元璋,也不得不謹慎。”
李財走出書房,來到房簷下。
伸出右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消融。
冰冷從手心傳來,李財看著消融的雪,陷入沉思。
“或許,朱元璋明知這一切,明知胡惟庸那天的事情,所以,才會故意前往。
說不定,他就想用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製裁胡惟庸,隻有這件案子牽扯的人越來越多,讓那些人顧不得其他,那他取消丞相製的阻力就越小。
或許,這隻是朱元璋演的一出戲。沒錯,很有可能就是朱元璋演的一出戲,不然解釋不通。”
“也是,隻有這件案子鬨得越來越大,鬨得朝中人心惶惶,朝臣的注意力才會從丞相製度上轉移。
或許,這一切說不定都是朱元璋的手筆;或許,胡惟庸謀反就有朱元璋的手筆?!”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陳鬆的腦海中,冷汗瞬間冒出。
若是真的如此,那朱元璋的心思,實在是太深沉了。
“難道說,從我當街害死胡惟庸的兒子開始,朱元璋就在布局?
又或者說,刺殺我的人也有可能和朱元璋有關係?”
這個想法出現在李財腦海中後,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無法拋棄。
李財在屋簷下來來回回的走著,周燕燕朝著李財這邊走來。
女官張言跟在周燕燕的身後,目光都在李財的身上。
李財看到了周燕燕,也看到了周燕燕身後的張言。
一瞬間,張言急忙低下頭,收回目光。
儘管張言的反應很快,可依舊被李財看在眼中。
李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張言,收回了目光。
“郎君怎麼在外麵?剛才聽說,你一個人去看行刑了?”周燕燕來到李財的身旁,開口詢問道。
李財點點頭,道:“是啊,閒著無事,去看了看行刑。”
“唉!”周燕燕長歎一口氣,“真是的,這個胡惟庸真是的,也是個大功臣,為什麼不能安安穩穩的?非要造反?白白斷送了性命!”
“這誰知道啊,誰知道胡惟庸心裡是怎麼想的。”李財搖搖頭,輕鬆的說道:“死了也好,死了之後,就沒有人惦記我這一顆項上人頭了。”
“他敢,你可是舉人身份,他敢!”周燕燕秀眉一皺,憤恨不平。
“哈哈哈,行了。我還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了!”李財哈哈大笑一聲,又走進了書房。
周燕燕見此,也沒有進去,帶著張言離開了這裡。
回到書房,李財靜靜的坐在書桌前,手杵著腦袋,思考著之前被周燕燕打斷的事情。
李財揉了揉自己之前受傷的腰,想到了那天的刺殺。
想到這裡,李財的眼睛眯了起來。
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結合在一起,讓李財有了更深的認識。
“那天遇到的人販子最起碼將近十個,十個人在大街上就為了搶一個小孩,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十個人販子就為了搶一個小孩的事情,而且那小孩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這不值當,為了一個普通小孩派出這麼多的人,實在是不值當。還是在通濟門大街,距離皇宮隻有那麼短的距離,這更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