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山鎮
來過這裡的人都知道這地方四周多山,山腳孕育著一個又一個貧瘠的村子。下了官道,山路就不那麼好走了,起伏不定,溝石叢生,呈現著不規則的形狀。沿路的人們就在這種不規則中,重複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命舞蹈。
殺馬特黑馬剛出家門,精力充沛,中午的時候已經穿過靠山鎮山城。接連過了五六個村子,在一處有著溪流的山腳歇了歇腳。
李財將殺馬特馬背上的東西暫時搬下來,拴馬於樹乾,讓殺馬特黑馬也休息休息,吃吃乾草。李財自己也尋了一處避風的地方,靠著石頭從包袱裡取了二叔母陳氏烙好的煎餅,就著醃鹹菜吃了起來。
陽光不是很好,有烏雲漸漸逼近。這一處河道遍布乾草,遠處有牧童牽著一隻大黃狗在趕著羊群回家吃午飯。大黃狗在羊群後麵歡快的叫著,那些啃夠了枯草的羊群搖著肚子,在這塊寒冬大地上,滿足的隨著小主人回家。
吃過兩張煎餅。李財又待殺馬特黑馬吃了會乾草,複又重新將東西放在馬背上,再一次踏上遊曆的路程。
寒冬時分。路上的小石塊被凍脆了,殺馬特黑馬帶著馬蹄鐵的蹄子踏上去。小石塊就發出一聲脆響,碎了。然後。殺馬特黑馬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東西似的,專門揀著有碎石塊的地方走,就為了聽響似的,馬背上的李財就被殺馬特這腦殘黑馬給顛的不行。
以至於,李財數次拉著韁繩才將殺馬特這腦殘馬的不良習性給改了回來。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自出門 獨自出門,完全是由自己安排行程,經驗不足,對路況以及前方並不了解,李財在傍晚的時候錯過了一個山村,然後策馬了七八裡杳無人煙,看不到一個村子。
不覺間殘陽已經落入西山了,把山梁燒得火一般的紅,烏雲也被燒的變了顏色。
放眼四望,山巒重重,看不到一點的生活氣息,隻有一條山路往前方蔓延,消失在遠方。
殺馬特黑馬也累了,趕路也沒有了力氣,速度也放緩了很多,這讓李財放棄了返回八裡後的那個村子的打算。
李財騎在馬上,往四周看去,山巒重重,正當李財失望的時候,看到了山路左側大約五十米遠的山腳下似乎有一個小房子,便下了馬,牽著殺馬特黑馬下了山路,沿著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路往小房子而去。
走近了,可以看出這個房子似乎是山間獵戶暫時歇腳的簡易房,由木材和茅草為主要材料,似乎和童生試路上被妖女若男劫持到的那個棚戶有些像,但是這個似乎更好一點。
“請問,有人在嗎?”
李財在門外,拱手大聲詢問。
並無人應答,李財又大聲問了三次,仍舊無人應答。估計這個棚戶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了,估計獵戶也不常來這裡。
李財牽著殺馬特黑馬走到門前,打開門閂推開門,裡麵還算乾淨,但也像是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
李財將殺馬特黑馬牽進了棚戶裡,拴在了柱子上,然後將馬背上的東西搬下來,放在了棚戶裡的稻草鋪就的床上。然後李財在棚戶裡尋了一把鐮刀,拿著出了棚戶,在周圍用鐮刀割了一些乾草抱到了棚戶裡,充當殺馬特黑馬的草料,如此抱了三次。
棚戶裡生活用具還算齊全,有一口吊環鐵鍋還有柴米油鹽,李財也就暫時借用了下,從外麵撿了些木柴和乾草,又拿著鐵鍋去屋後不遠處的小溪,用石塊砸開一處冰,用溪水清洗了下鐵鍋,然後盛了一鐵鍋冰涼的溪水端著進了棚戶。
下米,生火,做飯,烤餅。
香噴噴的小米粥,就著陳氏醃製的黃瓜小菜,在奔波一日後,簡直是享受。吃飽喝足後,將剩餘的小米粥倒進一個盆裡,然後端到了殺馬特黑馬跟前,讓它也喝些熱水。
之後,李財將床鋪又收拾了一下,又鋪蓋了厚厚的稻草,然後將自己攜帶的被褥鋪在稻草上,之後將棚戶門從裡麵關上門栓。
奔波了一天了,雖說是騎馬,但也累的很,幸虧陳氏給馬鞍做了兔毛鋪墊,才不至於磨腿。
不過累歸累,李財也沒有立馬休息,而是和往常一樣,準備看一會書再睡覺。
在棚戶裡生了一堆火,將木柴粗的細的夾雜著放進去,火苗燒的旺旺的,既照明又保暖。
李財坐在火堆前,手持一卷書冊,借著火光津津有味看了起來。柴火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暖暖的溫度襲來,讓李財不覺的舒服的哼了一聲,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書。
加了兩次柴後,李財就收了書卷,準備休息,將火堆附近的稻草移的遠遠的,木柴也是移開遠遠的,將安全隱患消除,才上了床。
躺在床上,正好對著窗戶,可以將窗外一覽無餘。
烏雲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此寂寞。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明,李財就從睡夢中醒來了。昨晚夢到李妙錦給自己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醒來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人跡蹤絕的荒野,落差之大,寂寞如斯。
昨夜的柴火已經熄滅,北風呼嘯,棚戶內風都在回蕩,讓李財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急忙穿好衣服下床,將被褥等收拾起來。
唯一的同伴殺馬特黑馬一晚上造了一堆糞便,還用一臉無辜的殺馬特馬臉瞅著李財,尼瑪,長的跟越南超人氣天團似的還賣萌
清早的第一件事由練字改成了鏟屎君日常,之後才是燒水洗漱,然後練了一會字。
天色陰灰一片,沒有日出,一直到吃過早飯,能見度才漸漸高了。
李財穿著厚厚的皮衣,帶著皮帽,踩著皮靴,坐在殺馬特黑馬背上,手持一卷書冊,邊騎馬邊看。因為隻有這一條山路,也不怕走錯路,所以就由著殺馬特黑馬信馬遊韁了,朱平安偶爾抬頭看一下方向,確認方向無誤後再繼續看書。
這一處應該是大彆山的南鏖餘脈,群山起伏,走了許久也一直沒有看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