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道:“還是我們去見她吧。”
頓了頓,改口:“不,讓子恒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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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意算完了自己明麵上的財產。
她是虞府的養女,雖然養父官拜戶部尚書,出嫁的時候嫁妝看起來也不少,足足有一百二十台。
可其中大部分都是虛的,值錢的東西不多。
現銀隻有六百兩,其它的雜七雜八的折合起來也不足千兩。
出嫁前,虞夫人給了她兩間鋪子,但都不是什麼位於熱鬨地段的大鋪子,而是位於小巷子裡的麻雀廟,彆說是做生意,便是當成住房往外租,都夠嗆能找到租戶。
不過虞知意並不在意,因為她自己賺的錢,可比這多多了。
紫鳶氣悶道:“老爺和夫人未免也太偏心了,我聽說二小姐光是頭麵就價值萬兩。夫人又單獨給了她一萬兩銀子,五位公子也各自給了她一千兩,更彆提大公子給了她好幾間大鋪子,二公子給了她百頃良田……”
虞知意不甚在意,“她是尚書府的嫡親小姐,他們便是將整個尚書府搬空給她做嫁妝,旁人也說不著什麼。”
紫鳶還是很難過:“可是二小姐回來之前,老爺、夫人和五位公子分明對小姐也很好的。”
十幾年前,虞夫人意外在外產女。
客棧裡有另一個女人也剛剛生下了女兒,那女人見虞夫人排場極大,知道這是大戶人家的夫人,竟然惡向膽邊生,將兩個女嬰調了包。
十年後,此事被揭露了出來,那婦人眼見事情敗露,竟然在驚懼之下自殺了。
虞知意的身份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虞大人夫婦不忍心送走無父無母的虞知意,便繼續讓她做了虞府的大小姐。
隻是,她的地位和待遇都一落千丈。
七年過去,虞大人夫婦和五個兄弟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了冷漠。
就連她大婚,他們也沒什麼表示。
虞夫人給她的添妝,隻有一根平平無奇的金簪子,價值不足百兩。
五位兄弟也商量好了一樣,每人隻給了她一樣價值平平的首飾。
那六百兩銀子的現銀,還是虞知意在十歲之前留下來的。
十歲之後,她每個月的月銀隻有三兩,刨除日常開銷後根本不剩什麼了。
可尚書府的一等丫鬟,每個月的月例都有三兩。
傷心嗎?
難過嗎?
自然是有過的。
隻是人不能總活在失落和難過裡,靠著回憶往昔的美好,是無法走下去的。
虞知意沒接茬,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上茶吧,來客人了。”
紫鳶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口,沒問自家小姐為何如此說,聽話地去準備茶水了。
不多時,杜子恒臭著臉出現在臨風閣外。
他身上帶著文人特有的書卷氣,一襲藍白相間的外衫寬鬆又合身,隨著他的走動,外袍隨風而舞,頗為倜儻。
他長得也很俊秀,唇紅齒白,鼻梁高挺卻不過分冷硬尖銳,睫毛長長似蝴蝶的翅膀,是能讓女子一眼便淪陷的俊美模樣。
也難怪前世虞嬌嬌會被他迷得神誌不清,明知道他心裡容不下她,也非得上趕著往上湊。
虞知意收回視線,秉承著待客之道,白皙修長的手指拎起茶壺,親自斟滿了茶水。
“公子既來了,為何又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