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恒有點小心虛。
其實冰月已經可以下床了,他們剛才甚至差點兒天雷勾地火。
但一個謊言撒下去了,必須得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他隻能硬著頭皮道:“沒錯,大夫說她還很虛弱。”
他心想,若是他娘和虞知意想找大夫把脈的話,他就想辦法阻止,斷然不能讓這個謊言被揭穿。
卻沒留意到,尤冰月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姚氏指著杜子恒,氣的渾身哆嗦:“杜佑霖,你的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嗎?為了個女人,竟然欺騙自己的母親!”
杜子恒心下一突:“我……”
虞知意打斷了他:“公子先見個人,再狡辯。”
隨著她的話落,虞盼兒被推了出來。
就過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虞盼兒的臉腫的更厲害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杜子恒一時間沒認出來:“這是誰?”
虞知意淡淡地看著虞盼兒:“你自己說。”
虞盼兒平白被打了一頓,正憋了一肚子火兒,隻是她進不去觀月閣,而且也是被尤冰月打怕了,根本不敢去報仇。
可這會兒虞知意給了她機會,她自然不肯錯過,當即一臉哀怨地看著杜子恒哭訴:“公子,奴婢是盼兒。”
“今日奴婢正安安分分地讀書習字,尤姑娘突然出現,將奴婢打了一頓。”
“她說公子是她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跟她搶,誰敢觸她眉頭,下場就和奴婢一樣……”
她這話也不算撒謊,尤冰月那些話翻譯過來,意思也差不多。
杜子恒下意識否認:“不可能!冰月雖然身手不俗,但她從來不是衝動之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打人。”
虞知意看向尤冰月:“尤姑娘,聽說你敢作敢當,應該不會不承認吧?”
尤冰月冷笑:“她搶我的男人,我為何不能打她?”
“沒把她打死,已經算是看在相府的麵子上了。如果沒有這層關係,單憑她是你的下人,就不僅僅是被打腫臉這麼簡單。”
她倒是大方承認,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杜子恒:“……?”
他一臉懵,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下午隻是打了個盹兒的功夫,她就搞出來了這麼大的事兒?
她竟然毆打府裡的人!
若她是府中的主子也就罷了,可她並不是!
她如此行為,跟直接在他娘和虞知意的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彆?!
而且,他剛剛為了她撒了謊,她就那麼看著,也不提醒一句?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夾雜著仿佛被人扇了巴掌一樣的火辣,難受極了。
虞知意冷冷道:“杜公子知道娘為何生氣了嗎?”
杜子恒閉了閉眼:“我……”
虞知意才不想聽他廢話,見他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直接開懟:“恕我直言,以公子這色令智昏的模樣,將來便是僥幸高中,也必定是個昏官。”
“母親最是溫柔寬厚,這一點外人不清楚,你這個當兒子的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