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聲十分空靈好聽,說是如聽仙樂耳暫明也不為過。
可聽在逍遙王和虞尚書二人的耳中,卻隻覺得那是惡魔的低語,飽含惡意與嘲諷。
虞知意這是在,明晃晃地打他們的臉!
可是他們毫無辦法。
就憑對方能夠讓發狂的太後停下來的這一手,就說明對方真有本事,是他們此時唯一的希望。
而且,皇帝的性命,也掌控在了對方的手中。
眾目睽睽之下,要是他們敢說什麼讓那人不高興的話,那人一個撂挑子不乾,他們兩個就要背上害死皇帝的罵名!
而且,發狂的太後若沒人管,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最重要的是,皇帝本人也不允許他們害死他。
於是,二人隻能咬牙切齒道:“做!”
虞知意又問:“我是騙子嗎?”
二人:“……不是!”
如果場中安靜一些,眾人甚至能聽到他們的磨牙聲。
虞知意點點頭,而後雙手掐動手訣,伴隨著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她冷喝一聲:“孽障,還不退下!”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太後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緊接著,她就像是被抽掉了絲線的木偶,軟軟倒了下去。
一縷肉眼可見的黑煙自太後的身上溢出,飛快升到了半空中,似是想要逃走。
就在黑煙馬上要飛上青天的時候,一張黃色的符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半空,黃色的符紙上華光大作,眨眼間就將黑色的煙霧消弭於無形。
大殿內,太後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本該在幾十米開外的虞知意突然出現在了大殿中,攔腰扶住了她,讓老人家免於磕碰。
畢竟太後今年五十左右了,上了年紀的人最怕的就是磕磕碰碰,有些原本身體還算硬朗的老人,摔過一次之後,用不了多久就會慢慢失去生機。
突然,太後睜開了眼睛。
她不甚清明的眼睛在虞知意的臉上掃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身體太過虛弱,她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就再次暈了過去。
這一係列的變故其實隻發生在不足半刻鐘之內,皇帝驚魂未定,但不忘關心自己的母後:“虞郎中,母後如何了?”
虞知意將太後抱到了床上,淡淡道:“邪祟已被肅清,太後娘娘雖身體虛弱,但並無大礙,隻要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頓了頓,補充道:“還要每日多曬曬太陽。”
皇帝鬆了口氣。
連忙傳禦醫給太後診斷開藥。
這邊,禦醫忙著為太後診治,那邊,皇帝已經進行到了下一個流程。
“勾結刺客,冒充神醫來毒害太後,全家聯合起來欺騙朕……虞尚書,你們很勇啊。”
虞尚書狠狠一哆嗦,噗通跪了:“陛下,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對不敢欺君啊!臣也是被那個騙子給騙了!”
虞夫人也跪在地上求饒:“是啊陛下,這件事怪不得我們,五年前,犬子真的是被他治好的,所以我們才會以為他真的是神醫!”
虞妃此時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了,畢竟如果虞尚書倒台了,那麼她這個寵妃的分量也會大打折扣。
前朝與後宮,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若沒有虞尚書這個當朝三品大員的支持和幫忙籠絡朝中大臣,那她生的皇子,就沒有機會坐上那個寶座!
“陛下,軒兒癡傻之事人儘皆知,而他在五年前突然恢複了神誌的事情更是一度成為京中的奇談,這件事虞尚書他們沒有撒謊。臣妾覺得,此事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杜丞相悠悠道:“陛下,老臣也覺得不該問罪於虞尚書一家。”
眾人都是一愣,虞尚書開一家更是心中狂喜。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關頭,杜丞相竟然願意為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