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看著被鐐銬銬起來的虞健仁,問道:“他是哪個大人物家的公子嗎?還是哪個達官貴人?”
虞知意淡淡道:“你知道前戶部尚書虞大人嗎?”
彼時,李峰正滿臉仇恨地看著虞健仁,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虞健仁怕是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見有群眾朝著虞健仁扔臭雞蛋、爛菜葉,李峰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製住將茶杯扔出去的衝動。
畢竟,茶杯不是他自己的東西,而是醉仙居的東西,弄壞了是要賠的。
可他,沒錢。
聽到問題,他一愣。
前戶部尚書……
他這段時日一直住在意鸞慈善,隱約聽說過大東家的身世。
據說,她是前戶部尚書府的千金,卻並不是真千金,而是在十幾年前被貪婪的農婦惡意換走了真千金的假千金。
而虞府,就是她的家。
隻是,怎麼聽她的語氣,對虞府這麼薄涼呢?
就好像那不是她的家,而隻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地方。
思慮重重間,他不忘回答問題:“聽過。”然後反問:“難道,這廝是虞家的公子?”
他到底沒敢直接點出虞知意和虞家公子的關係。
虞知意輕笑:“什麼公子,他隻是虞府原本的管家的長子而已。”
李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管家的長子,那不就是一個奴才?!”
太過震驚之下,他的聲音有些尖銳,就連底下的人都聽到了。
虞健仁正好聽到了這話,抬頭仇恨地看進了窗戶裡。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虞知意,隻能看到李峰。
然後,神色就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虞知意:“沒錯,隻是一個奴才。”
李峰不理解。
李峰覺得荒謬:“區區一個奴才,竟然能夠號令縣令為他做事?!竟然能夠隻手遮天?!”
虞知意輕歎:“宰相門前七品官,是這樣的。”
一開始她也不理解。
可一想到自己在虞府的處境,卻又釋然了。
小人物巴結上了大人物,便有了作惡的資本。
就像虞府的那些下人,因為她不受寵,而他們又多多少少能得到一些主子的庇護,便意圖欺淩她。
很正常。
這時,底下圍觀的百姓也打聽明白了虞健仁的罪名,得知這人隻是前尚書府裡的一個奴才,卻敢狐假虎威、害得好好的一個家庭家破人亡,害得原本有大好前途的學子泯滅於眾人,全都怒了。
“這個賊心爛腸的東西!”
“呸!天生的壞胚!不過是個賤種奴才,就敢狗仗人勢,殘害無辜之人,該死!”
在更多的臭雞蛋、爛菜葉砸到虞健仁身上的時候,更多的細節也被揭示了出來。
於是眾人便知道了在不足百裡開外的臨漳縣,狗縣令欺下瞞上,魚肉百姓、為巴結權貴竟然害死了無數冤魂!
眾人也知道了,是新上任的刑部郎中看出了臨漳縣的卷宗有貓膩,提出要發回重審,這才有了狗縣令倒台,無數冤魂得以安息,臨漳縣的天空也恢複了清明。
先前眾人對於虞知意這個新鮮出爐的刑部郎中,除了打趣和新奇外,更多的是抱有質疑的態度。
可如今,眾人卻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