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你要是想在我這裡擺主子的威風,還是免了吧,臨風閣的幾個人都是我自己的人,並非杜府的家生子,訓斥他們,你沒資格。”
虞知意半點麵子都沒給杜子恒。
杜子恒噎了一下。
身為相府公子,他自小便順風順水,雖然在京中也有那麼幾個對家,可平日裡大家說話都是繞來繞去的,給對手挖坑也是暗著來,不會明麵撕破臉。
像這種被人指著鼻子說不夠格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他麵上有些掛不住,在怒火中也失去了理智:“好,我沒資格訓斥她,那冰月的事情我總有資格說了吧?既然你明知道她被陰氣入體了,為何卻裝聾作啞著不說話?難不成,你還在記恨她搶走了功勞的事情?”
杜子恒覺得,虞知意便是再怎麼剛,也不可能直麵自己的齷齪心思,就算她心中真的介意也會否認。
而隻要她一否認,那他就能打蛇上棍,請她出手取出那些陰氣了。
卻沒想到,虞知意大方承認道:“對啊,我記恨啊。”
杜子恒:“?你……”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顯然被她的坦誠給弄得無語了。
虞知意嗤笑:“很吃驚我會這麼坦誠?”
“我是修道之人,雖然不是佛修,可一般情況下,沒必要的話我是不會撒謊的。尤冰月,還不值得我為她撒謊。”
“她當著我的麵搶走了我的功勞,和騎在我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彆?我都被彆人欺負到頭上了,我為何還要提醒她她要倒黴的事情?”
“人,總該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不是麼?”
“何況,她身邊不是有個龍虎山首席大弟子嗎?”她笑的很好看,也很諷刺:“其實,如果她不是因為擔心被我搶走功勞而連夜出發,而是等著歐陽碩第二天調整好狀態再回京,歐陽碩定然能夠看出她的情況來。”
“可她生怕被我搶走功勞,執意要將受傷的歐陽碩甩在身後,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杜子恒又是一噎。
沒法反駁。
他的火氣散了不少,理智也提醒著他,他今天是不可能輕鬆地將虞知意帶過去給尤冰月除掉陰氣了。
隻能放軟了語氣:“知意,我知道是冰月冒犯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幫她一把?”
虞知意覺得好笑:“你在我這裡,有什麼麵子?”
杜子恒:“……”
虞知意繼續補刀:“恕我直言,你在我這裡的麵子,怕是還不如臨風閣的一草一木重。”
她原本是想說還不如管家和文姑姑,轉念一想這樣說很有可能會給他們吸引仇恨,便改了口。
杜子恒險些氣個倒仰。
他知道虞知意的嘴不饒人,但已經許久沒有領教了。
今日再次領教,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承受不了。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火氣和無奈,問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為冰月驅除陰氣?”
虞知意早就料到了他會有此一問,笑道:“稍等。”
她讓李柔拿來了紙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須臾,放下筆,吹乾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