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婆娑城內情形,雖然有誇大之嫌,但也大差不差,主要是元朝與高麗之間的關係很是和睦,雙方和平多年,邊貿互市繁榮,城中自然而然的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等到搜腸刮肚將所有的形容詞說完,樸惜英已是自我陶醉,膽氣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壯了起來。
朱文正要是順利入城,他有獻城之功,想來也會分得一份賞賜。
想到這裡,樸惜英的心情大好。
“樸惜英,你想入城是吧,好,我武大禮陪著你去,若是你敢欺瞞大人,那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剁了你的狗頭。”
剛剛投奔朱文正的武大禮噫了聲,說道。
說這話時,武大禮伸手一把抓住樸惜英的衣襟,然後發力往上一提,竟然一下將他整個人拎離了地麵。
此時隨同樸惜英入城,有諸多未知的危險。
但武大禮不在乎。
士為知己者死。
他現在就想報答朱文正的恩情。
朱文正對武大禮的主動請纓很是高興。
常遇春是猛將,也是朱文正的倚仗,以身犯險的事情,雖然能做,但凡事都怕一個萬一。
武大禮屢屢為王士誠斷後,也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有他跟著樸惜英進城,朱文正可以放心不少。
武大禮、樸惜英一隊將士假扮收稅的吏員,向婆娑城門而去。
朱文正目送他們漸漸遠去,心裡開始漸漸忐忑起來,守懿州時,他當時身處絕境,心裡倒無憂懼。
但現在,他是要主動進攻高麗人占領的婆娑城,人生地不熟,完全陌生的戰場,心理的壓力倍增。
子時過了三刻,城門黑黝黝的,依然無聲。
朱文正一時口乾舌燥,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鬆開,又握緊。
鄧玉龍年輕的臉龐上,顯出不耐,他不時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縮縮脖子,喃喃低語:“這等的真是心焦,樸惜英這高麗閹人,要是敢說假話,我必將他千刀萬剮。”
“玉龍,安靜。”
常遇春低喝提醒,隨後如鐵塔般的站在朱文正的身畔,眼睛如銳利的鷹眼一樣,一眨不眨的盯著婆娑城的方向。
等待最是熬人。
也最考驗人的耐心。
就在朱文正等人的耐心快要耗儘時,似乎有聲呼喝從城門內傳來,聽不真切。
朱文正凝神再聽,隻聽得呼啦啦一聲巨響,有雜亂的喊叫聲清晰傳來,其中有臨死慘叫之聲,婆娑主城的城門,咣啷一聲從裡麵被打開。
城門內,先是一點,接著一片火把。
火光之中,武大禮渾身浴血,一手高舉戰刀,另一手拎著個人頭,如同殺神下凡,出現在眾人麵前,在他身後,一條被火把照亮的寬敞石板街道,出現在朱文正等人的眼前。
朱文正當先衝出,舉刀,大喝:
“兄弟們,奪城之後,大慶三天。酒肉錢財,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