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賊,可惡!”
“下馬,步戰!”
李之蘭氣怒交加,再下命令。
在朝鮮半島北部這一片區域,沒有人能比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女真人,更熟悉這裡的山山水水。
朱文正立營的這個半丘陵壩地,在李之蘭看來,除了地勢有些高,可居高臨下之下,並沒有多大的據險之處。
女真騎兵的馬速,既然提不起來,那就乾脆步戰。
李之蘭可不認為,他們女真人,會怕了這些瘦弱不堪的南蠻“兩腳羊”。
剩餘的七百女真戰卒紛紛依令下馬,在各自將校的督促下,開始一步步的接近營寨跟前。
“狗日的女真韃子,一群飲毛茹血的野蠻人?”
瞧見女真兵逼近營前,一段段的壕溝、拒馬、鐵網都被破壞,負責後營守禦的慶千興忍不住喝罵。
他們慶家是高麗東京留守慶州的世代大族,早在新羅王朝之時,就很有名氣,家族中還有人出任過遣唐使。
有這等身份,慶千興自然對女真人不屑一顧。
“擋....擋不住了,我們不如先逃?”
一名慶千興身邊的親兵小心翼翼的提議。
“將軍有令,後退一步者,自慶某以下,皆斬!”
慶千興大喝一聲,猛的拔出腰刀,衝著剛才的親兵就劈了下去,血花飛濺,淋了慶千興一身。
渾身浴血的慶千興瞪了一眼抽搐中的親兵,惡狠狠環顧周圍,逼視幾個被這女真人嚇破了膽的高麗籍士卒。
當了一次投降之人。
慶千興不想再當一次反複小人。
更重要的是,在朱文正身上,慶千興看到了一個雄心勃勃,銳意進取的主君,他相信,隻要繼續跟著朱文正,他慶千興總有一天,會一洗高麗朝堂賜下的罵名。
朱文正矢誌兵進開京,慶千興已經憧憬著,等到紅巾軍兵入開京,高麗王王祺、王後寶失塔裡跪在麵前時,他要如何羞辱他們。
慶千興這邊剛剛殺人立威,李之蘭的女真兵驟動。
他們靈活的自動分成一列又一列,每一列隻有十餘人,前麵的持盾,後麵的持弓,有勇力者,還一手握住一個鐵錘一樣的疙瘩,隨時準備投擲。
女真人分列突進,驟步奔到營前,再突然舉起右手,擲出鐵疙瘩。
不及提防的慶千興部曲,沒來得及躲閃,就被砸了一個正著,有的麵門被砸中,腦漿迸裂;有的胯下要害被擊中,疼得捂著下身直叫喚。
營中將士,被一聲聲慘叫聲鬨得士氣大跌,慶千興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他能殺諫言逃跑之人,總不能對傷兵再下殺手。
“臨陣畏敵,高聲亂我軍心者,斬!”
後軍傷營之中,池念一條胳膊吊著,另一條胳膊提刀出帳,大步來到一名捂襠哀嚎的士兵麵前。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池念一刀劈下,又飛起一腳把無頭身腔踢開,隨後舉起人頭,來到將旗下,傳首示眾。
血淋淋的人頭,讓鬥誌不堅的守營將士終於振作起來,他們要是不反抗,被女真人攻進營內,那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慶千興見此情景,趁熱打鐵,大聲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