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以哲用手勢招呼林霄宇靠近自己坐下,接著他把一件擱置心裡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自己的女婿。
他慢慢講起了過去的事情。
有一年,我和你父親應邀去北京講學,那時我們的學術造詣已經接近高峰。
一次,我與你父親講完課後,你父親非拉著我去小酌一杯,沒辦法,我就與你父親去了一家小酒館。
本來你父親不勝酒力,喝了幾口,臉就紅了,我勸你父親彆喝了,可你父親那天特彆有興致,我也不好掃興,就陪你父親在小酒館邊喝邊聊。
酒過三巡,你父親的話越來越多,他還談起了與我爭你母親的往事,我見狀知道他喝多了,就想扶他出去,可你父親仍拽著我的手不讓我走,語言已經不太連貫。
接著,你父親眼睛裡好像閃爍了一縷亮光,接著對我說:“以哲,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介清貧的書生啊,告訴你,我不是,我隻不過是不想招搖罷了,你知道嗎,我祖上留給我什麼了嗎?寶貝啊!”
說到這,你父親沒繼續往下說,當時我也喝了不少酒,但思維還是清晰的,見你父親說起寶貝二字,我的神經似乎被刺激了一下,我急忙問你父親,你說的是什麼寶貝啊?
你父親雖然喝得多一些,但神誌我覺得還是正常的。
但你父親紅紅的眼睛裡卻有一絲詭異的目光。
“我跟你說,這件事隻有艾婉璿知道,我說了你必須給我保密,尤其現在,政治運動這樣複雜,我可不想因此惹出什麼亂子。”
你父親用一種複雜的表情望著我,我當時也急切地想知道你父親的寶貝東西是什麼?當時不假思索地對他說道:“我的大教授,你就彆跟我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吧,我對天發誓,一定給你保密。”
見我發了狠誓,你父親才對我說了寶貝的事。
你父親略有些神秘地說:“我的祖上也是書香門第,太太爺的那輩還在翰林院內供職,我家藏有一幅清代朱耷的名畫《秋山圖軸》,聽我父親說,這幅畫的收藏價值很大,是我們林家的傳家之寶。”
我聽完你父親的話後,我感到十分羨慕,我知道朱耷在清朝畫界的名氣,他筆下的山水,意象奇特,隱晦寓景,表達了他孤傲、冷峻的個性風格,能收藏朱耷的畫作,單不論藝術價值,就是從經濟上看,那也是一筆巨大的儲蓄啊!
對林霄宇講完藏在心裡的秘密,辛以哲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他感到宣泄秘密也是人生的一種解脫,何況這種宣泄對於林霄宇和自己的女兒辛梓紅來說,應該是一件好的事情。
林霄宇聽到辛以哲所說的一切,就像在講一個失傳的故事,他感到故事的情節有些陌生,假如這故事是確有其事,那父母生前卻為何沒有對他講過一句有關這幅畫的事情呢,是當時自己少不更事嗎?還是父母想等待自己長大成人再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呢?尤其奇怪的是,老嶽父為何在父母去世這麼多年才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呢?
林霄宇心裡有許多疑惑,但當著自己嶽父的麵,他還是以一種十分感謝的語氣回應了辛以哲。
“爸,謝謝你能將這樣的秘密告訴我,你要不說,這件事也許就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