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時節,流泉穀,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龔前輩,我最近偷懶,一直沒去煉丹房,辛苦你了。”無涯拿出春夏之際采摘的苦茶,在院子裡,和龔文揚一起,兩人看著秋色、殘陽,一起飲茶,流泉穀在這一刻,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也算是甘之如飴吧,以前折騰了幾十年,毫無建樹,如今終於得此機會,伸展伸展這老胳膊老腿的,也是樂在其中了。”龔文揚笑著回複。
“龔前輩,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啊,你將聚氣丹的事情都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至少未來十年,張子純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流泉穀半步。”無涯轉頭看了龔文揚一眼,他的白發在晚風中飄揚,像一首人間的詩詞,意蘊無窮。
“無妨,到了我這個年紀,該看的都看過了,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往後就在這流泉穀安心修行,有了靈石,便等於有了功法和法器,說不定還真能被我搏出來一個金丹。”龔文揚的聲音堅定而悠遠,在院子中飄散。
二人再未多說什麼,飲著苦茶,享受這得之不易的平靜。
按照龔文揚和無涯的謀劃,未來十年,由龔文揚在流泉穀煉丹,而無涯除了提升自身修為之外,便是暗中在南嶺各處尋找三枝九葉草,二人相互配合,至少要保證聚氣丹的丹方十年內不流出去。
雖然每顆聚氣丹,到二人手中的隻有三顆普通靈石,但是日積月累,完全足以支撐二人這十年的修煉所需。有了足夠的靈石、功法、法器、丹藥,相信十年間,二人的修為都能獲得巨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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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嶺,天刹門主峰。
常言道,手裡有糧,心裡不慌。自從身上有了靈石後,無涯隔三差五的不是去都龐峰藏經閣看看,就是去榮華坊市轉轉,更是不會錯過修仙者眾多的大型集會。這不,這幾天便瞅準了五嶺派五門的鬥法大會。
鬥法大會十年舉行一次,越城嶺天刹門、都龐嶺雲天門、萌渚嶺劍風門、騎田嶺百戰門、大庾嶺黃道門,分彆派出三位修仙者,參加鬥法比拚,要求隻有一個,入門時間不能超過十年。
上次雲天門在都龐峰廣場上舉行選拔大賽,被龔文揚和無涯的聚氣丹攪鬨,草草收場,但還是按照規定選拔出了三個人,都是築基初期修為。
無涯在鬥法台下已經看了三個時辰了,前兩撥的鬥法已經結束,參加者現在隻剩下四個人,分彆是雲天門兩人,天刹門一人,劍風門一人。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最終的鬥法開始了,分彆由雲天門的兩人和天刹門、劍風門的兩人比鬥。
現在正在台上鬥法的是雲天門的一個年輕男子,名叫張天誌,一聽就知道是張子純的嫡係之人,一身白衣飄逸,長發如瀑。他手持長劍,劍尖流淌著淡淡的光芒,在風中散發出一種淩厲的氣息。
女子名為寒煙,是劍風門弟子,一襲青衣,飄逸如煙。她手中同樣握著一柄長劍,劍身如同凝脂,劍尖微顫,仿佛能捕捉到風中微妙的波動。
兩人目光對視,張天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寒煙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與誘惑。隨著一聲低吟,張天誌首先出手,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劍光,直指寒煙。寒煙不慌不忙,纖手一揮,手中長劍頓時化作無數劍影,與張天誌的劍光交織在一起。
“錚錚錚!”一連串清脆的劍鳴聲在高台上回響,張天誌和寒煙的身影在劍光中閃爍,忽而近在咫尺,忽而遠在天邊。兩柄長劍,如同兩條靈動的遊龍,在高台上演繹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張天誌身法矯健,劍勢如虹。寒煙則宛如幽穀中的幽蘭,從容自若,劍路猶如幽徑,讓人捉摸不透。兩人在劍法的對決中,不斷尋找著破解之法。隨著戰鬥的升級,高台上的氣流開始變得紊亂,風起雲湧,仿佛連天地間的元氣都被兩人的劍法所影響。
突然,張天誌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氣勢快速提升,劍法在頃刻之間變得更加淩厲,本是旗鼓相當的兩個人,在張天誌的突然提升之下,寒煙逐漸不敵,張天誌持劍直刺,寒煙舉劍阻擋,卻不料張天誌轉刺為撩,本就消耗殆儘的寒煙猝不及防,所持之劍瞬間脫手而飛,勝負即分。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無涯很清楚,這是張天誌突然之間釋放故意留存在身體中的數顆聚氣丹藥力,導致其對於靈氣的控製和體內的靈力瞬間暴漲而達到的效果,但此法並不可取。
丹藥本就是輔助修行,張天誌此舉無異於拔苗助長、暴殄天物、飲鴆止渴,未來的修行之路將會因此受到嚴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