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之間,四位築基修士麵前的數萬把利劍毫無顧忌地朝著他們的身軀刺去!
沒有誰來得及逃走,沒有誰來得及發出聲音,東南西北中,五位築基修士一起死去,同歸於儘!
巨劍砸在大地上,空氣之中的塵土過了數十息時間才漸漸消散。
血肉散落在四方,數十息之後才混雜著塵土全部落到了地麵之上。
......
無涯看著眼前的一切,如看那戲子在舞台上表演一般。
無涯本可以阻擋白發老者將那幾名孩子送走,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覺得沒有任何必要,幾個孩子而已,死去也罷,成為天機派的弟子也罷,流落他方也罷,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便沒有任何理由動手阻止了。
無涯本可以和金裕他們一起出手,那樣死的隻會是白發老者一個人。可是,他是接受向延平的安排出來收集修仙者的精血神魂的,並不是真正為天機派充當打手的。
而就收集修仙者的精血神魂而言,北方散修也罷,天機派弟子也罷,對他來說,對向延平來說,沒有任何區彆。
如此天賜良機,如不抓住,他自己都要扇自己兩巴掌。
所以,當他看到白發老者對幾名天機派築基修士產生了殺意之後,他更多的是來自於血液深處的渴望,築基修士的精血神魂的味道,又豈是練氣期修士能夠比擬的。
於是,他便靜靜地看著金裕他們與白發老者鬥法。
畢竟戰鬥開始之時,金裕給自己這個隊伍之中修為最高的築基後期修士安排的“任務”便是督戰,防止白發老者伺機逃走,對於這一“任務”,他可是圓滿完成了。
就這一點,剩下的那八位練氣期的天機派弟子可以作證!
而他之所以沒有來得及去救下金裕他們,實在是“事發突然”啊!誰能想到白發老者竟然一心求死,在金裕的必殺一擊之下直接放棄抵抗,且選擇了與金裕他們同歸於儘,金裕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又何況無涯距離這麼遠呢。
就這一點,剩下的那八位練氣期的天機派弟子可以作證!
於是,無涯在屏蔽了下麵剩餘八位練氣期弟子的感知之後,大口吮吸著空氣之中的精血,貪婪地將每一滴精血都不浪費。
當然,他現在畢竟被向延平種下了神魂印記,所以隻能控製自己吸食了四分之一左右的精血,然後將剩下的精血神魂全部收入小綠瓶之中。
不過,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畢竟築基中期和築基後期修士的精血,他還是第一次吸食!
當金裕和白發老者的精血進入他的身體之時,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金裕的不甘和白發老者的決絕。
而這,是比精血本身更令他的血液沸騰的東西。
這種感覺好熟悉,在哪裡見過?
無涯的頭突然疼了起來......
“啊......”無涯在高空之中抱著頭,發出了疼痛的叫聲。
瞬間,一個小孩子,從五歲到十五歲,一拳一拳砸在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的身上的記憶,在無涯的腦海之中像圖片一般的一張張翻過。
隨後,是那些人的眼神,是他們的恐懼!
對了,這種感覺是他們的恐懼映入無涯眼中之時的感覺,是他們死去之時,無涯的身體仿佛會被一股莫名的氣息擊中的感覺......
隻不過,當時的無涯,感受到的是痛苦,是迷茫......
而今,無涯卻感受到了無限的痛快和興奮!
“哈哈,哈哈......”
想明白了一切的無涯大笑著,笑聲傳得很遠。
隻是在他的笑聲之中,能夠聽到明顯的哀傷。
看不到他的麵容,所以不知道是他哭著哭著笑了,還是笑著笑著哭了,隻不過,似乎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彆......
過了沒有多久,無涯指揮著剩下的天機派弟子打掃了一下戰場,天機派五位築基修士的武器和白發老者的拂塵都在最後一戰中毀掉了,但是他們的儲物袋卻留了下來。
無涯讓天機派的弟子將白發老者坍塌的山洞重新挖了出來,卻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隻能不了了之。
不過對於無涯來說,五位築基修士的儲物袋也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了。更何況天機派五位弟子的儲物袋是經過了十餘日的搶劫之後的儲物袋,裡麵的東西不可謂不豐富。
除了按照規矩需要交給天機派的兩成以外,他自身留下的靈石就有五十餘萬塊,更不說還有大量品級不一的法器、藥草,即使他用不著,將來到坊市之中售賣掉,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雖說白發老者不是他所殺,天機派的五位築基修士是天機派的弟子,但是袁屹的命令卻不管這些,隻要不是天機派弟子之間自相殘殺,完全以修仙者所得為準,充分發揮了北方修仙者的精神,不分敵我,實力為尊。
不過,無涯拿著手裡的儲物袋,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就白發老者來說,一方麵是無涯沒有主動攻擊,一方麵也是白發老者識趣地沒有襲擊無涯,所以兩人才能夠默契地互相成全。
就金裕來說,一方麵剛開始是金裕仗著人多勢眾,想著獨占功勞,這樣白發老者一輩子的積蓄可儘為自己所得,因此打著不想讓無涯勞累的幌子隻讓無涯在一旁督戰,另一方麵是當真正的生死危機來臨之時,卻已來不及朝無涯求救,無涯也就當做自己力不能及,眼看著金裕死於白發老者之手。
看著夕陽西下,看著手裡的儲物袋,無涯靦腆地笑了笑,像個無辜的孩子一般,而後狂放大笑。
無涯禦風繼續向北,帶著天機派剩餘的弟子,完成天機派交給自己的任務,去將分給自己這一組的區域之中的散修一網打儘。
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
沒有了金裕等人的打擾和製約,真正屬於無涯的戰爭方才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