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林海和林墨寒離開了小酒館。
他的臉色猶如黑炭一般難看。
馬車上。
林墨寒沉吟片刻,“樊兄,這李長安說的也並沒有錯。倘若科舉當真那麼好考,那麼多學子,也不會心灰意冷的去了李長安的西山!”
“我又何嘗不知呢!”樊林海苦澀道,“去歲春闈,少了近半的考卷,為何?當真以為我們不知道?這科舉失了公平公正,學子們已經不抱希望了啊!”
“朝堂之上,權貴,門閥當道。每年科舉名單,都已經被他們安排,占據。他們的門生,很輕易,很順利的就能入圍,就能榜上有名。可那些遠道而來的寒門學子呢?可那些寒窗苦讀數十年的學生們呢?他們沒有門路,他們沒有背景,甚至他們的考卷都不能呈到你我麵前!!!”
樊林海緊緊握著拳頭,全身都在顫抖,“這朝堂,真是烏煙瘴氣!”
林墨寒長歎一聲,“當年陛下年幼,尚且還沒有完全開智,讓他來接管寧國,著實是委屈了他。而今那些輔佐陛下的忠臣,一個個變成了權臣。陛下在想要奪回朝堂的掌控權,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些權臣,把手伸到了科舉。他們的門生,就是一份名單。如此,自然寒了天下學子的心。李長安才會說出那句話,倘若科舉公平公正,學子們又怎麼可能去往西山?”
“而今陛下,怕是要對那些高高在上的門閥動手了!隻是,這一動手,勢必會讓整個寧國動蕩。並且,陛下勢弱,誰能笑到最後,還真是兩說的事情。”
“但是你我,肯定是站在陛下這一邊!”
樊林海神色低沉,早在樊襄很小的時候,便是送往了江南種田。而今,陛下突然啟用樊襄,目的不言而喻。並且,樊襄和李長安,都將成為陛下手裡最鋒利的刀!
這是一場博弈。
亦是一場天大的機遇!
若成,樊府就是天下第一門閥。若敗,樊府從此灰飛煙滅!
樊林海思量許久,忽然說道:“我倒是更願意相信,我那孫女的眼光。”
樊香凝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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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館來了一個客人。
他是江南第一大才子蘇江河。
“你要拜我為師?跟我學習詩文?”李長安看著蘇江河,大眼瞪小眼。
“是!”
“蘇兄所寫之詩文,我在這寧國文壇之上,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聞。不過,卻是極好。無論是那首定風波,還是那首甲等第一的將進酒!”
“蘇兄,你的學問遠在我之上,所以向你求學,理所應當!”蘇江河說道。
李長安沉吟片刻,給蘇江河倒了一碗春雪,“彆說那麼多,喝酒!”
蘇江河咕咚咕咚的喝下了那春雪,事實上讓他來到小酒館的不僅僅是因為李長安的詩文,還因為李長安的身份。這廝在朝堂之上可是辱罵當朝三品尚書,而且還當眾參了陛下一本,可陛下並沒有懲戒他,甚至還升了他的官。可想而知,李長安有多受寵。
其二,聽聞那樊家千金大小姐樊香凝可是相上了李長安。樊香凝的爺爺是誰?那可是樊林海,當今主管科舉的老大人!就連科舉的考卷,那都是樊老大人批改的!
若是綁上了李長安這層關係,那他這次進京考個進士,應當是不難。
要知道,若是沒有門路,單憑自己的一腔赤誠,想要上榜那是難如登天!
這才是蘇江河的真正目的。
然而蘇江河有所盤算,李長安也有所盤算。蘇江河可是江南第一才子,而他的研究中心正好缺一個帶頭人。他要把腦袋裡屬於現代的科技,知識,帶到這個古代來,強大西山,強大自身。但是,這些事僅僅靠他一個人是做不來的,這會把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