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晗正欲衝進陣中,左旁閃出一員少年好漢,那少年好漢麵如冠玉,彎眉星目,身長八尺以上身材,正是賽丁山謝雲策,怎生打扮:
頭戴束發紫金冠,身披川蜀百花袍,內襯一副天王鎖子甲,足穿一雙山河靴,騎一匹碧璁獸,可日行萬裡,手中掌著一杆吞天滅虎槍,腰中一把虎頭鐧。
雲策挺槍攔住夢晗笑道:“昨日一場大戰,吾二人尚且還未分出勝負,今日有膽量敢繼續來麼?戰它個百餘回合?”夢晗本就在氣頭上,亦不搭話,手中銀槍猶如一團銀月,閃光亮眼,朝雲策腰脅刺來,雲策亦是不懼她,手中金槍宛如一團烈日,光芒直閃,向夢晗肩頭搠去,戰了約莫有七八十回合,雲策依計而行,虛幌一槍,不再戀戰,詐敗勒馬歸陣,以為雲策力怯,終是戰不過她,夢晗驚喜道:“汝吾二人終分出勝負矣!”夢晗一想擒雲策歸陣,哪裡肯放過雲策,調轉梅花獸來追雲策。
黨明義在陣中看得親切,忙對夢晗喊道:“晗兒莫要上當,此乃賊軍誘敵深入之計矣!”夢晗應聲忙勒轉馬頭,往明義陣中而走,可為時已晚,梁山軍中沈峻熙與韓昊旭早率領兒郎埋伏於此,早拽起絆馬索,將夢晗連人帶馬絆翻,雲策轉回身來,笑著道:“夢晗姐姐,此番是算汝嬴還是吾嬴?”夢晗苦不堪言道:“此番就算汝贏罷!”雲策押著夢晗往梁山營而去。
明義大驚救女心切,顧不得身邊心腹阻攔,忙持槍來救夢晗,薑逸把帥旗一揮,兩側立馬衝出伏兵,左側為首那將身長八尺三四身材,麵如金玉,龍目橫眉,手拿一對赤龍雙長劍,正是凶太歲黨景言,右邊為首那人身長七尺五六身材,風流倜儻,額頭三眼,左手持一柄開鋒利刀,右手拿獅蠻鋼盾,猶如二郎顯神真君,乃是小真君譚勝誌,兩人奉賽諸葛花鳳梧之命,埋伏於此,兩人兩騎出戰截住明義,明義年事已高,加上槍傷未愈,戰到三四十回合,便已氣力不足,被景言一劍拍到明義後背,明義吃痛一聲栽下馬來,不待起身,梁山兒郎一齊擁上,將明義捆綁了,縛了亦往營中而去,薑逸又把帥旗一揮,其餘梁山兒郎一擁而上,登時向賊陣殺去,滁州精銳雖平日裡驍勇善戰,但如今夢晗與明義雙雙被捉,王綜又鎮守滁州,缺少主帥指揮,兩軍廝殺一陣,死的死,傷的傷,隻恨有些爺娘生多了兩條腿,跑回滁州城內,薑逸見明義已被擒拿,便下令撤兵回營。
回到營中,便讓梁山兒郎將明義請過來,薑逸本就敬重明義,見兒郎將明義綁了過來,連忙喝斥下去,又親自解開了明義的繩索,便要請明義坐在首把交椅,明義卻笑道:“汝等梁山草寇,無緣無故來犯吾州郡,且殘害吾州郡百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做此姿態,大宋隻有斷頭將軍,決無降將軍也!”
薑逸卻也不惱怒,正色對明義道:“老將軍不如且薑某一言,老將軍口口聲聲說我等乃梁山草寇,四處殘害百姓,那薑某問下老將軍,如今真正欺壓百姓乃何許人也?”明義聞言不由默默不語,薑逸又道:“薑某希望老將軍能再三考慮,前些日子薑某在陣上對老將軍說的話,若老將軍仍心係朝廷,寧死不降,吾等也會派人送老將軍回滁州,絕不加害老將軍。”
明義沉吟了半晌,終是搖頭歎道:“老夫知汝說的皆乃實情,亦是一片好心,但老夫畢竟是前朝天子封的兵馬人將軍,世受皇恩,當今聖上雖疏遠老夫,但老夫不能不義,滁州不日將被攻破,倘若歸降,老夫有何麵目去見前朝天子!還望薑頭領能體諒老夫?”
薑逸還想再勸,明義心意已決,執意不歸順水泊梁山,薑逸亦不好強人所難,隻好道:“隻是此次吾等滁州府勢在必得,還望老將軍能夠早日離去,免得到時候朝廷因為此事,以私通梁山賊寇為名。怪罪黨老將軍,免得讓吾心中愧疚!”
薑逸便解開了明義繩索,明義稱了謝,黨明義又問道:“敢問薑頭領汝部下擒拿了小女,她母親生下她,不久便去世了,老夫自幼照看她,與她相依為命,還望薑頭領可否將小女歸還給老夫?”薑逸笑拜明義道:“黨老將軍莫要心慌,吾有一件喜事告知老將軍,但前提望老將軍應允!”明義吃了一驚道:“還問薑頭領是何喜事啊,竟何要老夫應允?”薑逸便將雲策與夢晗的喜事一一告知黨明義。
薑逸便下令讓黨景言將雲策請來,雲策掩開入帳,明義見雲策驚道:“汝不就是擒了小女的人麼?”雲策道:“正是小子,小子仰慕夢晗小姐已久,欲娶夢晗小姐為妻,恐老將軍不同意此親事,才出此下策,小子在下給老將軍賠罪了!”話音剛落,隻聽撲通一聲,雲策向明義跪下,明義驚道:“汝這是乾甚?真是折煞老夫了,還請快快起來!”雲策道:“還請老將軍成全,不然雲策就長跪不起!”明義想了想,陣上見雲策練就一身好武藝,又見雲策儀表堂堂,八尺身材,是條漢子,思索半晌歎道:“既是如此,老夫便答應下來,還請雲策替老夫照顧好晗兒,莫讓她受委屈。”雲策大喜道:“還勞嶽父大人放心,小婿與夢晗必定琴琴和諧,齊心協力,相互幫襯,生死與共,絕不負嶽父大人之托,如違此誓,吾必定不得好死!”
薑逸又派人請來夢晗,夢晗早已得知先前於陣上乃是給她與雲策的計謀,況且仝超親自來賠罪,氣早就已經散去,又聽聞父親明義同意她和雲策的親事,更是欣喜不已,急匆匆入了營帳內,峻熙與昊旭早把雲策推到夢晗麵前,雲策與夢晗皆對視一眼,都害羞不已,薑逸笑道:“季奮兄弟先前立下豪言壯誌,吾看汝早已欣喜若狂!”明義與其餘人皆大笑不已,夢晗則大笑雲策,雲策急忙低下頭去。
隨後薑逸與黨明義下令派人於帳內張燈結彩,花鳳梧則大擺筵席,眾頭領皆把酒言歡,紛紛向雲策道喜,及至晚上,雲策與夢晗皆穿喜衣,因雲策父母早逝,姑姑謝文儀又未隨軍出征,有何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明義歎惋雲策一番,可惜雲策幼年喪父喪母之痛,夢晗母親又誕下夢晗早逝,兩人便讓明義做了高堂,拜了高堂,夫妻對拜,後兩人便洞房花燭夜。
當夜雲策便問道:“夢晗芳齡幾許?幾月生人?”夢晗道:“已有二十三,二月份生人,雲策且年齡多少?”雲策道:“吾和夢晗同歲,隻不過比夢晗小五月之久。”夢晗笑道:“汝比吾小,且叫吾姐。”雲策笑了笑,拿出一枚圓月玉佩掰為兩截,一截送與夢晗,一截則自家留著,雲策便道:“夢晗汝且放寬心,吾在此與汝定下海誓山盟,若家國太下太平後,吾必定與汝奔走四方,遠離戰火,此玉佩乃吾父母臨終前給吾的傳家之寶,說吾如果後麵有心愛之人,將此玉佩分為兩截,可保吾與汝一生平安,但如家國太下並未太平,吾與汝同生共死!決不拋棄汝一人不管不顧!”夢晗笑嘻嘻道:“汝倒是十分真誠,吾一生有汝無悔也!”夫妻二人長談深夜,便一齊歇息了,不由多說,自此一段天注姻緣,由此而成。
到了第二日,明義一大早便向薑逸請辭,薑逸再三挽留明義要求他再住幾日,明義仍是不肯,謝絕了薑逸給予的盤纏,獨自一人離去之際,又囑托了雲策一番,薑逸率雲策送了十餘裡方才回寨。
薑逸當即本打算又攻打滁州城,薑逸便道:“現如今止剩個白張飛王綜,他智勇兼備,堅守不出,若是強攻,恐折損不少人馬。”正在眾人躊躇之際,隻聽雲策思索一番道:“眾位莫要心急,小弟曾與這王綜交情深過親兄弟,小弟不才願寫封書信勸他歸順。”雲策此言眾看官是何疑惑?
原來這王綜與謝雲策年幼相交,兩人情投意合,結為生死兄弟,雲策長王綜二月為兄,兩人皆自幼父母雙亡,相依為命,後因王綜想報效國家,有遠大的理想抱負,雲策知他心思,將景言贈予的錢財皆贈予王綜,王綜感激萬分,雲策道:“汝若昔日做了魚肉百姓的貪婪之輩,休怪俺不念兄弟之情!”王綜道:“隻要吾與汝有緣,他日定會相見!”然後一人走向仕途之路(王綜仗著武藝高強。在滁州當個兵馬都統製,一人四處闖蕩江湖,(往永興軍拜師學藝)
薑逸當下聽聞大喜道:“若季奮兄弟汝真能勸那王綜歸降,吾必定記兄弟大功一件!”便讓雲策寫封書信,不一時半會,雲策早把書信寫好,雲策便道:“小弟不才,願親自前往滁州城走上一趟,將書信交給王綜,還望兄長答應小弟的請求。”薑逸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汝剛大婚不久,再言者,汝與王綜許久未見,現如今汝與他各為其主,若他趁亂擒了汝作為要挾,吾當時有何臉麵去見夢晗賢妹?”雲策再三請求,薑逸隻是不肯,兩人互相僵持之際,忽一人麵如狻猊的少年好漢,掩帳而入道:“小弟入兄長帳下寸功未立,不願派小弟替雲策兄長走上一遭!”
薑逸與謝雲策視之,正是前不久歸順梁山的智麟兒錢芸汐,芸汐便道:“雲策兄對王綜有舊,吾何嘗不是?加上雲策兄的親筆書信,料想必定無事,亦無憂矣,勸降王綜定會大功告成!”薑逸沉吟半晌,方才道:“既如此芸汐賢弟便帶上季奮兄弟的親筆書信,切記入城之後,需小心謹慎,若此事不可,切記以汝性命為重要!”
芸汐甚是感動,隨即彆了薑逸,胯著獅子獸又來到滁州城下,回憶當初東平府落魄,來投降王綜的場景,不由感慨萬分,城上王綜見一人單騎前來,本叫人放箭,王綜見是芸汐道:“住手!”
王綜怒斥芸汐道:“汝這廝好生無禮!當初千裡迢迢來到滁州府投奔於吾,汝卻歸順敵軍,莫非今日又想歸順吾,賺這滁州麼?”芸汐道:“兄長誤會了,此次前來並無此意,不知兄長還記得謝雲策否?”王綜冷笑道:“雲策乃吾結義兄長,汝提他乾甚?”芸汐道:“兄長有何不知,這謝雲策已在吾山寨做了一員頭領,特將寫了封信交與兄長歸順吾水泊梁山!”
王綜大驚,忙叫人打開城門,迎接芸汐到府上,王綜便道:“書信卻在何處?拿與吾看!”芸汐將懷中書信遞與王綜,王綜連忙拆開,隻見書信上寫著:
王綜王子廷兄弟:
子廷兄弟許久不見,吾與汝已有七年未見,往想汝來到滁州當了兵馬都統製,吾深感欣慰,汝當年理想終於實現,汝與吾如今各擇主而侍,而吾與汝親如兄弟,汝且不知想如今聖上昏庸,雷將作崇,殘害忠良,河北玉麒麟盧員外於東京汴梁已身首分離,名滿天下的林教頭,還不同為教頭王進罵得一病不起。
陳希真且不讓宋江一夥詔安,派女兒陳麗卿假扮粉頭,一劍劈死侯蒙天使,阻攔宋江一夥詔安。現如今薑逸大哥招賢納士,乃當世呼保義宋江,然望子廷兄弟能深明大義,何不與為兄一同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結義兄長賽丁山謝雲策親筆信
王綜看罷,不由沉默了許久,緩緩道:“雲策兄長所說不是毫無道理,隻不過吾為兵馬統製,做不了主,黨老將軍待吾不薄,想讓吾歸順,但如今二人被汝等擒拿,除非需讓黨老將軍與夢晗姐姐同意,吾絕對不做如此不義不舉!”
芸汐笑道:“兄長有何不知,明義老將軍已與吾等達成和議,夢晗姐姐已和雲策兄長成婚矣!”芸汐把昨天的事情一一盤出,王綜先是一驚,便道:“罷罷罷!吾便聽雲策兄長安排,率眾歸降。”下令打開城門。
這邊薑逸得到彙報,知芸汐事已成功,便傳令三軍開拔進入滁州,薑逸等人來到廳上,隻見王綜在芸汐的引領下,脫去上衣,赤著光膊背上荊條,跪著堂邊向薑逸請罪,薑逸大驚失色忙將王綜扶起,對王綜道:“兄弟這是何意?何必如此,這不折煞薑某了?兄弟快快請起,吾早雲策說過汝乃忠義雙全之人,此前兄弟身為滁州兵馬都統製,儘守其職,吾還能怪罪兄弟?”王綜這方才起來,歎道:“吾早聽聞薑兄大名,今果然不虛江湖名號。”雲策在旁笑道:“兄弟汝總算歸順了,汝與吾已有許久未見,今日務必要擺下宴席,咱倆不醉不歸?”王綜笑了笑,向雲策道賀,喜配良緣。
眾頭領吃完筵席之後,薑逸當夜與眾人商議一番,自家已大功告成,正欲明日回水泊梁山,花鳳梧道:“不可!滁州已被吾等奪了,如今女真興起,終會南下滅宋,吾等當以派一員虎將守這滁州,如將來女真滅宋,占領這滁州城,滁州城高壕闊,對我等都不利!”薑逸思索一番當即下令選了自家徒弟鎮守滁州,薑逸徒弟乃何人,此人喚做王梵,薑逸傳授其武藝,此人淡黃麵皮,練就一身好武藝,腕上懸一杆竹節眼鋼鞭,左手善使長槍,恰好病尉遲孫立重生。
薑逸對王梵道:“吾如今回寨休整,汝且好生在此地鎮守滁州!”王梵道:“小徒必不會有負教師之托!”薑逸便把了二千人馬交付與王梵,王梵上任後,勤儉愛民,後這金兵南下,王梵死守滁州,力主抗金,後大勢已去,死前大喝道:“吾梁山義士有死無降!”自刎於城樓上,後人聞聽王梵事跡,在滁州南門立了一塊碑,喚作“梁山義士王梵之墓”,後蒙古人南下,不料毀於戰火。
且說薑逸安排妥當之後,大軍浩浩蕩蕩回到梁山泊,後謝文儀等人下山迎接,皆聞知雲策喜事,鐘子敏大擺筵席,山寨親如一家,各自把酒言歡。
欲知這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