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所找的這位婦人,在長安城中也是鼎鼎大名的潑婦,專慣乾這一行的。
而那兩個差役,也正是為了配合這個婦人,早早就蹲守在旁邊。
隻等雙方爭端一起,他們便立馬站出來幫忙站台。
隻要武城絲綢鋪稍有說不清的地方,他們馬上就敢鎖人。
當然了,長安城乃是天子腳下。
隨便扔一塊磚都有可能砸到一位國公。
其實就算蘇先生本身也不是好惹的。
這兩個差役,也並不敢做的太過分。
他們最多也就在職責範圍之內,拉拉偏架啥的。
讓他們顛倒黑白,徇私枉法,他們是絕對不敢的。
他們就算要幫這個潑婦,他們也隻能在規則範圍之內稍微傾斜一下。
但是令他們都萬萬沒料到的是,這個潑婦的話,居然出現了漏洞。
人家開業一個多月,都沒賣出一百多匹紫色絲綢。
而她一張口就說一個月前在這裡買了一百匹紫色絲綢,這擺明了是在訛詐。
這個潑婦瞠目結舌了半晌,忽然指著小夥計的鼻子罵道:“你分明在胡說八道,你這難道不是盧氏絲綢鋪嗎?”
小夥計冷笑道:“娘子,你可看清咯,這是武城絲綢鋪,可不是哪不三不四的絲綢鋪能比的。這門匾上寫的清清楚楚的,難道娘子進門之前沒看嗎?”
盧氏絲綢鋪其實要比武城絲綢鋪更大,但是在小夥計嘴裡,卻是成了不三不四的小鋪子。
而那個婦人,聽到小夥計的話之後,嘴臉馬上一變。
“這不是盧氏絲綢鋪嗎?這裡原來是武城絲綢鋪,誤會,誤會,哈哈,原來是一場誤會。”
“我就說嘛,感覺這鋪子好像和我一月之前去的鋪子不一樣似的!抱歉,抱歉,一場誤會,打擾了,告辭。”
兩個差役凶神惡煞地說道:“兀那小娘子,下次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說話。再有下次,一定把你抓起來不可。”
婦人連連道歉,一場鬨劇,眼看就要收場。
就在此時,啪!
一個漢子卻是將一批紫色綢緞丟到地上。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個漢子直接將一張憑條拍到了案子上。
“這匹紫色綢緞,是在你家買的吧?這張憑條是你家的吧?”
“我在你家買的絲綢掉色了,你不是要十倍賠償嘛?”
“當著兩位差爺的麵,正好,賠吧!”
嘶!
這一幕,讓周圍圍觀的吃瓜觀眾,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剛才那個潑婦的一場鬨劇,讓周圍的吃瓜觀眾,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立場轉變到武城絲綢鋪身上去了。
如果說剛才那個潑婦是一場鬨劇的話,但是現在出現的這個漢子可就不是鬨劇了。
人家真的拿出了一匹紫色綢緞,並且人家還有武城綢緞鋪開的憑條。
這足以說明,這綢緞,的確是在武城綢緞鋪購買的。
現在綢緞又掉色了,他們似乎隻剩下賠錢一條路可走了。
他們覺得,這時候小夥計一定會十分慌張。
但是,他們卻是沒從小夥計身上,看出絲毫的慌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