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傅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凳子上,袖中的手正緊捏著那根發帶。
肖雲河覺得他表情不太對,有點像三百年前剛回來的時候的樣子。
“阿傅,你休息吧。”肖雲河想著他該休息了,走了兩步,道,“哦,對了,雖然你有意護著點上清宗,但注意下分寸啊,當眾抱人家走這事,下次彆乾了,容易引起誤會。尤其是還直接帶回自己屋。”
雖然知道他沒什麼想法,而且看到他把人抱回自己屋的也是自己宗內弟子,但還是得防著點。
萬一被外頭的人知道,時間久了,在乾淨的心思也得變味,什麼借照顧之名實則垂涎人美貌之類的可能就出來了。
又或者萬一對人家太好,薑掌門一不小心動心了怎麼辦?
蘇傅這身份,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就算敲打璃月宮跟雲劍閣,也彆這麼敲打了。
人家小姑娘活到現在不容易,再來個情傷就更可憐了。
肖雲河走了出去,蘇傅安靜著。
那邊,上清宗四個人坐在那麵牆前,看著又一小塊磚掉下來,“啪”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四人沉默著。
“你當初都拋夫棄子了……哦,沒有子。”楊佑看著碎裂的磚塊。
白小蕊兩手托腮:“堂堂一仙尊,被這麼對待。”
老魏看著巨大的裂縫:“是個人都壓著股火氣,但他卻想要你做道侶。”
三人齊齊看向薑珺。
白小蕊:“要麼他沒忘情,要麼……”
老魏歎了口氣,接了過去:“他恨你,把你弄過去後,折磨一下。”
薑珺雙手抱膝,下巴擱在手上,心慌了下,不至於吧,蘇傅雖然看著不好親近,但好歹講理啊。
薑珺:“……”
忘了,他占理。
就算他占理,他也不是那種會搞嚴刑的人啊!
薑珺忽然想起了,他喝個茶就嚇得他們四個人呼吸都輕了的事。
他好像不用嚴刑,也能嚇人。
薑珺:“我能再觀察觀察他,再決定嗎?”
楊佑看了眼時不時掉粉的牆壁,困惑了下:“我覺得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三人看著牆,沉默了,好像也是,那他們在這分析個什麼勁?
他們就算分析出來了,是能打的過蘇傅還是讓蘇傅失憶,忘了這事?
薑珺握著仙盟的令牌,可做溝通媒介,掌門之間無需滴血結契,就可以直接聯係上。
薑珺對著掌門令叫了聲:“蘇傅?”
那聲音又輕又小,唯恐掌門令聽到。
旁邊三人:“……”
蘇傅正打算休息,自己的掌門令亮了下,他隨手一揮,薑珺的聲音傳來,輕飄飄的,虛的很,像是做賊心虛。
蘇傅:“說。”
薑珺聽著那邊冷硬的聲音,心尖顫了下,三百年前的時候還沒這麼冷。
“那個什麼,我覺得我該為三百年前的事情負責。”
蘇傅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垂眸看著腰間令牌,等著她說下文。
薑珺發現那邊沒說話,繼續著:“雖然三百年前是我欺負的你,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做對相敬如賓的道侶的,對吧?”
重點是相敬如賓。
蘇傅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眸,一手掐滅了掌門令之間的聯係。
薑珺幾人傻了下,嗯?
滅了?
不是他說的做道侶的嗎?
忽然的,幾行字通過掌門令傳了過來,隻見上頭寫著“明日傍晚前,至長明仙宗議事堂”。
四人明白了,這是要商議婚事的意思。
蘇傅看著掌門令好一會,然後往外走,敲響了門口的鈴鐺,一弟子立刻過來,行禮:“掌門。”
蘇傅單手負後,如往常般吩咐道:“準備行道侶契的相關事宜。”
弟子:“是。”
回完,他立馬就要離開去準備。
走了兩步,那弟子愣了下,什麼契?
“掌門。”他回身,踟躕了下,再次問道,“是準備什麼契?”
蘇傅正要回去,聞言,眉頭輕皺:“道侶契。”
弟子趕忙道:“是。”
然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分明是還有疑問。
“還有什麼問題?”蘇傅道。
那弟子困惑著:“那個……是準備誰的?”
他沒聽說最近宗門內有誰跟誰要結契,突然準備這個,總不可能是掌門自己吧?
蘇傅一手輕捏著令牌:“我。”
弟子:“!!!”
他驚悚了下,連忙道:“是。”
他走了,慌慌張張的去準備相關事宜,道侶契第一件事,就是得找當事人的師尊,也就是肖雲河,由他跟對方商議婚期等事。
一刻鐘後
肖雲河差點被門框絆倒,他見鬼般的看著那弟子。
蘇傅身邊連母蚊子都沒,哪來的道侶可以給他結契?
“你確定沒聽錯?”
弟子回著:“掌門親口所說,的確是他自己。”
肖雲河趕忙出門,往蘇傅那跑。
蘇傅正準備休息,門口傳來腳步聲,慌的不行。
他理好衣服,手一揮,開了門。
“阿傅,小齊說你要結道侶契?”肖雲河驚悚著。
蘇傅走出去:“嗯。”
肖雲河懵著,半晌反應不過來:“你上哪結去!這東西得兩個人!”
蘇傅:“我知道。”
他淡定的像是在說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你找到三百年前那個人了?”肖雲河看著他的表情,反應了過來。
畢竟這三百年來,他根本沒靠近過任何一女修,而且他這情況也根本不可能再與其她女修結契,那是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