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福低垂著的眼眸微閃,嘴唇突然抖了抖,隻是秋山哥張楠正在傷心,沒有發現謝文福的異樣。
謝文福昏昏沉沉的離開了溫泉山莊,臉色蒼白唔血色,雙腿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掙紮與糾結。
這一切謝涼衣都不知道,她已經在努力恢複正常了,隻是她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感情的事困擾。
她以為她經過了末世的人性黑暗,心已經涼了,就算對鳳琰是喜歡,卻也沒想到會為他憔悴?
其實,她知道最主要的是秘境裡生死難料,就連聖山的長老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人對未知的事情本來就是充滿恐懼的。
如果,鳳琰隻是去打仗或者去彆國辦事,她就算擔心也不會這個樣子。
實在是秘境畢竟是另外一個世界,什麼都是陌生的,一點兒求助的人也沒有,就是他一個人在奮鬥。
每每想到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四處求助無門的樣子,她就覺得心疼的很。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眼看著謝涼衣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家裡也恢複了歡聲笑容,仿佛這一切都過去了。
隻是,謝文福卻知道他閨女隻是把這些擔心,傷悲藏了起來,看她那消瘦的身子就知道了。
這一天,謝涼衣一個人來到葡萄園,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涼衣?”
謝文福坐到搖椅邊上,笑著輕輕推了謝涼衣一下,笑著喊道。
“爹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怎麼樣了,這幾天睡的可好?”
謝涼衣搬到了葡萄園幾天了,說是這裡清靜,想來住幾天。
“挺好的啊,爹你不忙了嗎?”
“不忙了,今天爹就是來給你說說話。”
“好啊,爹,你等等,我去沏壺茶。”
謝涼衣起身去屋裡拿了茶壺,放上自己存著的茶葉,從爐子上拿下熱水沏上。
“嘗嘗,挺好喝的。”
謝文福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挺苦的沒覺得怎麼好喝!
“涼衣,爹已經知道了你和鳳琰的事了。”
“爹?”
謝涼衣有些吃驚的看著謝文福,她沒找到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她爹會再次提起。
謝文福看著謝涼衣精致的麵龐,目光突然變得恍惚起來。
“當年爹是經過你三爺爺才給你娘結的親,可能是那些年的日子不好過,從小吃的又不太好,我和你娘的身體不大好,那個時候都是這樣,也沒啥稀奇的。”
謝涼衣不明所以得看著謝文福,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做什麼,卻也沒有問,隻是靜靜的聽著。
看著這樣的謝涼衣,謝文福笑了起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讓人看著你的目光就覺得你是個懂事的。當年你娘懷孕了,身子不好,就想著去桃花村求求送子觀音。
啊,想來你也知道桃花村吧,那裡桃樹多,桃子也多,就在咱村的西邊,臨著河呢,他們村去鎮上都是劃著船,快的很。”
謝涼衣點頭這個她知道,以前還想著去桃花村買桃子做罐頭呢,隻是人家都是直接去鎮上賣給來往客商的。
“你娘為了表示心誠,就跟你奶奶說了,要在那裡住上小七天,當時還被你奶奶罵了一頓,隻是你娘買個時候脾氣還跟要強,最後你奶奶沒辦法,就隻能答應了,我就借了個牛車,拉著你娘去了桃花村。”
“正好那裡有個親戚家,就借助在他們家了,隻是他們家人多,就住在了老房子裡,又是夏天,也不怕凍著。”
“一直都很挺順利的,隻是在最後一天你娘跌一跤,就要生了。
隻是,那是半夜,又離得有些遠,我也沒來得及給你娘找穩婆,你娘就快生了,沒辦法我就給你娘接生了。”
說到這裡謝文福突然就停了下來,眼睛有些恍惚,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嘴唇抿的很緊,好一會兒也沒有說出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謝涼衣從剛開始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心情緊張。
她有種感覺好像謝文福接下來要說的話,和她會有很大的關係。
謝文福看著她笑了笑,“沒想到你娘生下來的是個死胎,瘦瘦小小的,還是渾身發青,就那樣一聲不吭的沒了聲息。”
謝涼衣的身子一震,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彆人她或許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啊,她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啊?
謝文福沒有看到謝涼衣的樣子,隻是看著茶杯裡的茶葉,“我想著不能讓你娘知道,這個孩子不僅僅是我期待的,更是你娘求了許久才求來的。我讓怕你娘接受不了,就想著把孩子給埋了。”
“隻是,那裡沒有工具,我正好離河邊不遠,我就拿了個竹籃子,把她放進了籃子裡,來到了河邊,慢慢的就把她沉了下去。”
“我,我當時就是覺得暈暈乎乎的,呆了好一會才醒了過來,可是我就發現剛才沉下去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木盆,裡麵放著一個孩子。”
謝涼衣輕輕的說,“那就是我?”
“對,就是你!也是現在的謝涼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