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尖已經熟了,快把它弄出來。”程雲無視了其他幾人的沉默,喊道。
“好嘞!”
殷女俠和小法師齊齊應道。
隻見兩人同時轉身,從身後的木柴中挑了一根結實的木枝,小心翼翼的把火堆上的竹筒撥了下來,劃拉到麵前。動作整齊。
小蘿莉坐在程雲身邊一動不動,十分認真的盯著二人。它這時當的是監工。
從小法師這一連串動作中,馮涵等人心裡總算有點確認剛才那件事隻是一個意外加巧合了——這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女生看樣子並不是龍母附體、不怕火燒。
程雲把竹筒放在石頭地麵上冷卻了下,這才拿起柴刀準備將之劃開。
在場所有生物都盯著他的動作。
程雲一刀砍下,順手一掰。
哢!
一半依舊保持著綠色、一半被火燒黑的竹筒順勢分成了兩半,滾燙的水汽升起,除了一頭放著幾塊香腸外,裡麵滿是翠綠嬌嫩的豌豆尖。新鮮竹子、豌豆尖的清香和煙熏香腸的獨有香味立馬隨著熱氣升騰而上,幾種味道互相融合又各具特色,被眾人所嗅到。
唐清影立馬舔了舔她那又黑又紅的嘴巴,驚呼一聲:“好香!”
殷女俠和小法師用表情連連附議。
其他人表情大多也都差不多。
豌豆尖是程雲大伯和程老爺子自己種來吃的,益州人愛吃這玩意兒。程雲一行人隻掐了每株苗最上頭最嫩的那一部分,一整塊土都被他們掐光了,才湊出這麼多來。可以說是最純天然的食材了。
程老爺子很早就不養豬了,種菜也是純屬閒得發慌,但每年他們都會從鄰居家買一頭豬來做年貨,也是很少喂飼料的。
這年頭很多人都抱怨城裡的菜沒有菜味,肉沒有肉味兒,這說法其實並不對。嚴謹來說應該是各有風味,土生土養的食材生長周期長,味道會更濃重一些,這和飼料品種之類的有著一定關係,但又並不直接。隻是因為土生土長的食材越來越難以獲取了,也被大多數人所喜愛,所以大家普遍認為它的味道更好。
這是要根據各人口味來評定的,而口味是一個很主觀的東西。並不是大多數人這麼認為,所有人就都這麼認為。
比如程雲就一直覺得土雞的肉質沒有超市裡的白羽雞好吃,即使用來燉湯,他也更喜歡白羽雞那淡淡的鮮味而不喜歡味道過濃的土雞,特彆是土雞還死貴死貴。他尤其不愛吃土雞蛋,尤其尤其是煮雞蛋,他覺得土雞蛋的蛋黃煮出來太緊細,容易噎著。
不管怎麼說,這一根竹筒從裡到外,用的都是極為原生態的東西。
程雲隻往豌豆尖裡麵加了一點鹽,香味全靠煙熏香腸,簡單的烹飪方法將食材本身的香味完全釋放出來,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一群城裡人。
小蘿莉目不轉睛的盯著竹筒,等待著大王按照身份高低的順序優先給它享用,但它卻愣愣的看見程雲把第一個打開的竹筒遞給了那群陌生凡人。
第二個也給了他們。
它還聽見程雲的堂姐說:“筷子呢,我們是不是沒帶筷子啊?”
程雲也一愣:“是啊,忘帶了!”
一群人麵對著熱氣不斷升騰的豌豆尖,麵麵相覷,一時竟無法開動。
小蘿莉有些不滿了。
凡人真是麻煩,吃個東西還要筷子!本王不用,先給本王吃!
馮涵四處環視一眼,很快折了一截小樹枝,掰成好幾節,挨著挨著遞給大家,笑嗬嗬的說道:“將就著,將就著用一下。”
林元武很自然便接過了樹枝,道了聲謝,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
彭曼璿稍微皺了皺眉,也接了過來,隻是小心的將木枝擦得乾乾淨淨的。反倒是祝嘉言一個男生拿著這兩截新鮮木枝,盯著濕潤的木枝斷裂處,犯起了難。
……
一直到所有人都分到了竹筒,小蘿莉眼睛都快望穿了,才輪到了程雲和它。
看著小蘿莉有些艱難卻又津津有味的吃著豌豆尖,馮涵一行人不知第多少次感到了驚奇。他們漸漸沉默下來,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有點不對勁,但仔細想又想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不由困惑不已。唯有見得最多的祝嘉言偶爾抬起頭瞄一眼程雲一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程雲把烤雞和烤兔也取了下來,和大家一起分食。
見到自己的幾位朋友似乎有些沉默,程秋雅感到疑惑,忽然她眼睛一亮:“對了!馮哥,你們不是要找人帶你們進山嗎?”
“對啊?你又想起誰了?”馮涵抬起頭。
“嗯!”
“誰?不會到時候跑去問,人家又不願意吧。”馮涵笑了笑。
“不用到時候,現在就可以問啊。”程秋雅看向了程雲。
“他?”馮涵幾人也看向程雲,不由都皺起了眉。按他們之前的設想,他們應該找一個有進山打獵經驗的人帶他們進去,在這背靠著山的村莊裡,老一輩人裡應該有很多打獵的,這樣的人不難找。但程雲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有打獵經驗的人。
“看著我乾嘛?進山乾嘛?”程雲也一愣。
馮涵幾人都看向程秋雅,沒有吭聲。
要是換了一個人,他們鐵定就直接拒絕了。但程雲一來是程秋雅的堂弟,二來相處了半天,他們有點不好意思把話說直。
程秋雅稍作遲疑,說:“他們想進山玩玩,找個人帶他們進去,看你願不願意。”
稍作停頓,她又看向馮涵一行人:“程雲雖然沒進山打過獵,但以前我二伯打過,我哥也抱著鳥槍進過山,程雲也去湊過幾次熱鬨。隻是帶路的話,他是沒問題的。我記得兩年前他還在上大學的時候,還背著登山包和帳篷徒步上過西嶺呢。他不是從大飛水進去的,就是從這裡出發的,好幾天才回來。”
“而且最近正過年呢,家家都團年了,你要找個村裡的老輩帶你們進山……還是挺不容易的。嗯,估計加錢也不好使,之前問了那麼多人,大家都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