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涵見他們都沒有反應,不由搖了搖頭。
他的出身給了他更高的起點,也給了他更多的負擔,他幾乎永遠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隻有在去旅行的路上、在箭館裡待著的時候,還有在山上打獵的時候能稍微好一點,也隻是一點。但到了這個地方後他卻發現那些心事好似一下子就被一股力量給撫平了。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可以讓大腦保持平靜、讓心不再煩憂。那種感覺像是剛吃了薄荷糖,前所未有的清爽和放鬆,讓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多少年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馮涵想不出來。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他覺得興許是賓館的裝潢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怕是得世界頂級設計師來設計才行。
至少吧……
他也不懂建築、設計和心理暗示等等,隻能往最誇張的一個地方猜。
或者……是這些人的感染力?
這個就有點玄了。
“程老板,還不急著複業啊?”馮涵忽然問。
“還沒有,玩幾天再說,不急。”程老板有一抽屜的底氣,任性得很。
“瀟灑,這才叫生活啊!”馮涵感歎了句,然後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也許吧。”程雲笑了笑。
他沒有像馮涵那樣接觸到這個國家所謂的上層和權利,沒有像林元武那樣坐擁億萬家財,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得比他們憋屈,比他們差。現在是這樣,以前也是這樣。
很快,眾人走到了樓頂。
剛到樓梯口,程秋雅和彭曼璿便發出一聲驚呼:“哇!”
樓頂小花園鮮花開得十分鮮豔,姹紫嫣紅,各種各樣的花朵成了午後和煦陽光下的主色調。蝴蝶們繞著花壇翩翩飛舞,時而騰空飛舞,時而停駐。
一隻極為漂亮的貓趴在花壇邊緣,時不時的伸出小爪子往天空抓一把,似乎想用這種‘隨緣補刀法’抓一隻蝴蝶下來。
綠色的藤蔓沿著護欄、地麵和花壇攀爬延展,生長得自由自在。藤蔓葉子之間點綴著許多嬌嫩花朵,各色各樣,有的是喇叭花,有的像薔薇科,有的粉紅,有的淡紫……這是一種隻有在初夏人跡罕至的鄉村公路上或那些曆史悠久的建築的斑駁牆麵上才看得到的景象。
這可還是正月份啊!
除此之外,其他花壇中還長著各種各樣的觀賞性植物,要麼奇特,要麼美麗。
眾人的眼睛好似一下子受到了洗禮,腦子裡也瞬間變得五顏六色了起來,心情隨著這些肆意生長綻放的植物而變得開朗。
在花壇中間還擺著一張張玻璃茶幾、藤椅,乾淨整潔,和旁邊純粹自然的花草形成不同的碰撞。
馮涵睜大了眼睛,片刻後才說道:“程老板這裡可……真像是世外之所啊!”
彭曼璿眼睛也亮晶晶道:“名不虛傳!”
程秋雅則道:“人呢?”
“在那。”程雲指了指中央的四季樹後麵。
四季樹現在長得異常茂盛,冬天的它有著漆黑如墨的枝乾和潔白勝雪的樹葉,上麵零星結著幾個果子,很少,如同雪間的朵朵梅花。一道高挑身影在樹後若隱若現。
程秋雅小心翼翼的邁開腿向前走去,生怕踩到地上的藤蔓了。
隻見小法師手上拿著噴壺,正對著一棵開著紅色花朵的植物噴水,他口中哼著輕快的歌謠,將植物的葉子打濕之後,又細心的用抹布將其輕輕擦乾。
午後陽光明媚,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他短發下的精致側顏,四周嬌美的花卉好似全都成了他的陪襯,一時‘美’得不可方物。
林元武微微一怔。
彭曼璿和程秋雅也怔了怔,她們感覺在小法師麵前,往常她們對自己容顏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了。
“嗯?”
小法師轉過頭,看向他們。
看見林元武的身影時,他微微皺了皺眉。
程秋雅遲疑了下,她回頭瞄了眼程雲,下定決心邁步迎了上去,但離小法師越來越近,她卻有些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話開口,於是明知故問道:“在……在澆花呢?”
小法師一愣,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放下噴壺,他也有些緊張:“是啊。”
“我們坐……坐下談。”
“好!”
兩人在一張茶幾邊坐了下來。
程雲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去湊熱鬨,而是走到一處花壇邊,靠在花壇邊上,和懶洋洋曬太陽的小蘿莉對視著。
馮涵等人也坐了下來,並且很識趣的與程秋雅他們隔了段距離。
“這是個好地方啊!”馮涵感歎道。
“是啊,我能在這坐一下午!”林元武背靠在藤椅上,眼睛悄悄的斜瞄著不遠處小法師的背影,“陽光燦爛,鮮花盛開,美滋滋的躺著……”
祝嘉言餘光偷偷的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