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微微一笑。
這時有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也站在水箱旁邊，看著裡邊的小鯽魚，問道：“鯽魚好多錢一斤？”
中年老板一張口露出一口大黃牙：“12。”
“12啊？相因點！”
“最相因了，剛撈上來的，新鮮得很，你買回去怎麼吃嘛？”
“燉湯，給我姐姐下奶。”
“合適得很！”
“相因點我拿兩斤……”
“沒得賺頭了，很相因了。”
“額……”
女子遲疑了下，然後抬頭一笑，開始撒嬌似的說：“相因點嘛大哥……”
她砍價也不是貪那兩塊錢，這是一種習慣，砍下來了就有一種成就感，砍不下來就感覺自己虧了一個億。可老板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他是做生意的，要賺錢養家，要給孩子交學費，可不像隔壁攤位那個年輕人那樣好說話，當即便又拒絕了。
忽然，女子感覺到身邊光線暗了一點，一回頭便看見了走到她身邊探頭探腦往水箱裡瞧的小蘿莉，一身黑色的警貓服，讓她眼睛頓時一亮：“小蘿莉殿下？”
小蘿莉轉頭愕然的看著她：“？？？”
女子再一回頭：“哇！！”
程煙倒是沒有理她，默默走到水箱邊：“鯽魚能便宜點嗎？”
老板猶豫了下，瞄了眼剛才問價的那名女子，搖頭：“不得行哦。”
程煙不理他，直接說：“9塊。”
老板一驚，連聲說：“賣不出賣不出……”
程煙繼續道：“上個月我買過八塊的，還是在你這買的，你老婆賣的。”
老板：“……”
又瞥了眼最先那名女子，隻見那女子也笑著看向他，老板頓覺自己虧大了——這無疑是一場鬥智鬥勇的失敗！
剛一咬牙，準備說‘9塊就9塊，不賺你錢了’，順便著還可以找一個什麼理由來說明這個月的鯽魚和上個月價格不一樣，可瞬間，老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並不濃，可輕易就從周圍的腥味中脫穎而出，鑽進了他的鼻子。
老板是個粗人，也不敢說這香味多好聞，可隱隱的就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曾幻想過的連自己也看不清容貌的那位女神。一抬頭，一個美到仿佛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女子映入他眼簾，他那被歲月蹉跎得隻剩魚腥味的心瞬間控製不住的一顫。
人的想象力是很疲乏的，一個沒有設計或繪畫功底的常人很難想象出一位從未見過麵的美女，而這位，想必全世界對於美的認知都難以觸及她的邊緣。
然後這位超脫全人類想象極限的女神衝他微微一笑——
世界陡然變得明亮了！
仿佛有一束光透過藍色棚頂，照在這小小的陰暗的魚攤上。
老板怔住了，一時差點忘了呼吸。
“可以再便宜點嗎，老板。”
“7塊……進價……”
“謝謝老板。”
“不……不消謝……”
程煙和那名年輕女子對視一眼，然後再看向麵帶微笑、連身為女子的她們都忍不住想把她搶回家的柳大女神，一時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沒有羅非魚，買了秋刀魚。
然後是扇貝、生蠔等等……
年輕女子也不吭聲，就跟在他們身後，柳大女神講完了價，她就馬上湊上去買……
漸漸地，身後的大媽越聚越多。
這一天，是菜市場水產區眾多老板心中無比美好的一天……
又是噩夢般的一天……
他們還在小龍蝦攤位前看見了唐老板，正準備上稱，柳大女神仗義挺身而出，硬生生從女老板手中給唐老板省了幾十塊錢。
然後唐老板坐程雲的車回去。
一路上程煙都沒說話，感覺心很累。
本身她對自己的砍價水平還挺自信的，當然她更自信的是自己的顏值，但現在兩樣都麵臨了碾壓……
程雲則和唐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唐老板這幾天想吃小龍蝦嗎？”
“不，做月餅的……”
“小龍蝦味月餅？這你也會做？”
“嗯，晚上做好給你們拿過來，不然光是到你們那蹭飯我也不好意思。”
“原來是做給我們吃的。”
“對啊，但是我以前沒做過，不知道好不好吃……”
“沒關係，我們就當你的試驗品了，那你一下午忙得過來嗎？夭夭，要不你去給你姐打下手？反正你下午也沒事。”程雲說。
“不去。”
“哦，你不去啊……”程雲將尾音拉得很長，“那隻能我……”
“去！閒著也是閒著！”唐清影瞬間改口。
“唔。”
車內響起一陣輕笑聲。
隻有唐家姐妹倆有點尷尬。
回到賓館，眾人便開始忙碌起來，要把晚上燒烤的食材準備好。
倒是值班的俞點小姑娘最清閒，隻需要負責給來來往往的住客發月餅就行了。
到了晚上七點過後。
賓館祭出了神器——小黑板。
眾人聚集在樓頂。
天空的烏雲飄到了城的另一邊，呈現出了一邊黑雲壓城、狂風吹拂，但另一邊晴空萬裡的奇幻景象。夕陽還給烏雲鍍上了一層金邊，像是魔幻電影中的畫麵。
那老師被程雲提前叫了回來，還帶回了小祝同學，程雲也很熱情的邀請他加入這場燒烤宴會。
唐老板把做好的月餅端了上來，加上水果，組成了前菜。
而幾個年紀最小的姑娘像是爭相展示自己的勤奮，都站在烤架前忙碌著，一旦烤好就拿給其他人吃。
程雲不由頭疼道：“你們也吃啊。”
天真可愛的馮玉嘉擺著手：“沒關係，你們先吃，等你們吃夠了就到我們的時間了。”
程雲歎了口氣。
真是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