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歌雖然不懂琴,但也不得不承認這顧炎之琴彈得極好,就連他也能聽得進去。
待顧炎之一曲彈完,現場再次掌聲雷動。
顧炎之站起身,小僮便將名琴、琴桌以及薄席都收走,他看著眾人,朗聲道:“世道浮沉,世事多變,人情常為外物所移。唯有這中秋月,恒古不變!我輩與古人共賞此月,後人又與我輩共賞此月。寒月照徹古今情,今中秋文會,豈有不吟詩誦詞以對月者?”
聽了顧炎之一頓致辭,眾人都是喝起彩來:“顧公子說的對!”
“顧兄所言極是!”
顧炎之朗聲道:“然我輩讀書人,卻不可隻知對月吟情,更應心懷天下。
我希望,這場文會不僅寫中秋月,更高談闊論國家大事。”
顧炎之致辭完畢,也是向四下落座的眾人作揖行禮。
“顧公子說的沒錯,中秋佳節不應隻是寫月,應該也談論國家大事。”
“我等讀書人,心懷仁義道德,自然不能自顧寫詩抒發心中情感。”
許多人都是認可的點頭。
眼見眾人都認可,顧炎之也是宣布了規則。
以“中秋“為題當場寫一首詞,或以議論國家大事為題作詩,由鐘離憂與顧清秋兩位大儒評判。
文會魁首可得白銀八百兩,第二名四百兩,第三名兩百兩。
樓頂一處亭台裡,鐘離憂與顧清秋兩位大儒看著那邊,也是微微點頭。
顧清秋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當年也如這些人一般月下作詩,好不快哉。”
鐘離憂喟歎道:“可惜世事變化,早已物是人非,隻餘這輪月依舊是當年的月。”
這時,人群中站起一人,朗聲道:“既然說到談論國家大事,諸君可知,咱們的皇上前不久在江淮做了一件大事。”
楚鳳歌端起酒杯正準備飲,又停了下來,看向那人。
隻見那人身穿錦袍,年紀約莫二十歲上下。
有人道:“周康兄,你說的是?”
周康朗聲道:“我說的正是當今皇帝於江淮濫殺無辜之事!”
這話落下,全場立即安靜了下來,有人忙提醒道:“周兄,小心禍從口出!”
那名叫周康的讀書人哼了一聲,朗聲道:“周某忝為舉人,其父為國子監祭酒,更應該仗言實事,豈有貪生怕死之理?當今皇帝,殘暴無仁,昏庸至極!前不久,他竟領神武軍前往江淮郡,全城抓拿商人,不曾問罪,便通通處斬!此舉簡直喪心病狂,令天下人為之膽寒!”
“皇帝殘暴如此,大乾社稷危哉!我輩讀書人,難道要忍氣吞聲,不敢發言嗎?周某即便是死,也要數一數這皇帝的大罪!”
他大聲直言,說得慷慨激昂。
很快便有學子義憤填膺的站起來:“不錯!我輩讀書人,豈有貪生怕死之理!皇帝殘暴不仁,無視律法,魚肉百姓,便應當數數這皇帝的大罪!”
一開始書生們還不敢亂說,但隨著幾個學子大罵起來,也是調動了其他人的情緒,紛紛開口附和,抨擊皇帝殘暴。
幼薇公主一張俏臉嚇得慘白,完了完了,這群讀書人完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哥哥就在這裡!這不是找死嗎?
她抬頭向楚鳳歌看去,卻見楚鳳歌臉色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薑鋒也是暗道不好,陛下待會隻怕要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