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擺穗給你的?讓你留著保命?嗤,那個華胥混賬,拿此物當免死的丹書鐵券了?”
高長恭自然一眼就認出母親遺物,不是假的。
元無憂有心解釋,又一想這混賬不一定罵誰。
鬼麵大將忽而把眼一閉,又道,
“罷了,想必她也跟你說了此物的來曆,本將放你回去,你最好儘快把此物送還華胥,讓那個絕情的混賬連滾帶爬提頭來見,再有下一個人拿此物來冒認,本將先殺她祭奠先妣。”
元無憂:“……那,那華胥國那混賬,就不能提親來見嗎?”
高長恭“唰”地一聲收劍入鞘,而後把乾將扔在她懷裡,揮手厲聲:“轟出去!”
元無憂抱著劍,十分狼狽的被領軍攆了下去。
她剛被幾個兵丁、推推搡搡出了殿,正和一個急匆匆的背弓小兵丁擦肩而過。
她剛出門口呼吸到夜風,元無憂盤算著,小石頭會被帶到何處?裡頭便又來人喊她回去。
原來高領軍收到密信,說十四王叔即刻就到。
元無憂一進屋,倒瞧見裡麵多了個人。
有個穿紅衫短打的男子,渾身濕透成了暗紅,正揉著腦袋,坐在雞翅木小馬紮上發懵。
眼下高領軍仍坐在書案前,瞧著也不嫌臟、盤腿坐在他一丈遠外的姑娘,旁邊站著兵丁。
他手裡還捏著羽檄信件,一雙銳亮的黝黑鳳眸居高臨下,“你同木蘭城鄭家有何乾係?”
元無憂疑惑,要有關係也是跟元家啊?可又一想他是元太姥派來的援軍,不能提她,便道,
“無關。”
一旁兵丁隻得開口:“姑娘還是彆再瞞了,是馮翊王派小人來送信的。”
高領軍又道:“你與十四叔有何關係?”
“你十四叔是誰啊?”
“馮翊王。”
鬼麵之下依舊是那雙黑亮堅毅的大眼睛,說出的話鏗鏘有力,無比誠懇。
元無憂卻懷疑他腦袋裡就一根兒筋。
“不是,我問他叫啥。”
坐在馬紮上的男子聞言,仰頭湊近書案後頭的甲胄美人,嗓音渾啞、詫異問,
“這小醜鬼還認得馮翊王?”
元無憂:“…我也不一定真認識。”
高領軍橫了男子一眼,“去!還敢多嘴?本王調你來此是為威懾南司州刺史,你倒跟他玩到一處了?你玩忽職守白日酗酒,身為都督竟跟刺史攜手攬腕載歌載舞,本王今日算開眼了…簡直禮崩樂壞有辱斯文!”
男子正脫了外衫在往出擰水,順口道:“這算什麼啊,刺史三秒脫衫的風騷你還沒見識呢。”
“——嗯?你當本王想見識?”高領軍銳亮的鳳目一眯,儘顯威嚴淩厲。
台階下看熱鬨的元姑娘,表示挺想見識的。